见张俊态度冷淡,卫忠也熄了攀谈的心思,直接告辞离开。
等到回了住所,卫忠道:“想这张俊敢领兵出战,必有本事,须得想办法示警才好。”
吴升道:“大可不必,义军大将甚多,一个张俊也翻不起浪来。只是我等行止,却要仔细斟酌。”
卫亨道:“不若直接反水抢门,接应大军入城。”
卫忠摇头,道:“城内有城,抢不得门。再则,我等心腹尽被拆开,又无人手可用,实在难成。”
原来,卫忠等人进城后,手下喽啰便被调走打散,混入了其他地方。
城中管束森严,每人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便是串联亦不可得。
进来几天,四人连城内情况都没摸清,实在憋屈的紧。
思虑间,蒋印道:“先把所知所见传递出去,若有可能,见得几场功劳,待升到高位,总有用处。”
“善,便如此办理。”卫忠说道。
且说张俊回了住所,整理盔甲,磨砺刀枪,只待明日厮杀。
“机会难得,若是击退贼军,怎么也能向上升一升。”张俊默默地想到。
盘算半晌,张俊觉得自己刚刚做差了,不该冷对卫忠四人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单枪匹马出城,必然难以得胜。
计议一阵,张俊忍痛收拾了百十两银子,前去拜访卫忠四人。
且说师安离了府衙,在百余兵丁护卫下,巡视各处。
做下如此好事,他也知道若是城破,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但凡有闲,必定巡城。
“只要击退贼军,必可调入中枢,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师安如此安慰自己。
升官,才是他下令焚城的主要动力。
击退贼军,便把地方糜烂推到贼军身上,朝廷非但不会见怪,反而会重赏嘉奖。
失败了,难免一死,也不必为如何交代而烦恼。
绕城走了一圈,只听到旁边巷子里传来一阵歌声。
“天师下凡江南安,草木方盛灰万万。惊雷滚滚三山破,损兵折将亦等闲。待得北士越江来,东华门外自奏凯。”
师安听了,心中一动,喝令左右道:“且去把放歌者请来,莫要失了礼数。”
歌中有师安,想必是指自己,方去一点变成万,是不是方天定或者方腊要被枭首?最后一句预示自己能胜。
只是中间的惊雷和北士却不得其解。
思虑中,只见一道士跟在军健后来到近前。
这道士面相清奇,背着一柄宝剑,颇有高人风范。
道士唱了个喏,道:“见过相公。”
师安回礼道:“道长请了,敢问道长法号,仙乡何处?”
包道乙稽首,道:“贫道太乙,师承茅山。外界妖气纵横,特来镇江城内暂避,借贵气化凶。”
此言甚合师安心意,心内暗喜,问道:“不知道长刚才所唱,作何解释?”
包道乙抬头望天,道:“天机不可泄露。”
师安拜下,恳请道:“世道不靖,妖贼横行,还请道长仗剑出世,助我斩妖除魔,以保天下百姓安宁。”
摩尼教教众大多贫苦,为了互帮互助,教内提倡食素,外人多称之为食菜魔。
方腊骤起,横行江南,官府仍然以魔人视之。
所以包道乙说的妖气纵横,便是说贼人横行,师安说的斩妖除魔,是剿灭贼人。
话中意思,两人都明白。
包道乙仰天一笑,道:“结果天注定,人力不可违,且看,且看!”
师安心中安定,道:“道长如无去处,不防随我回府,自有安置。”
包道乙稽首,道:“本不好打扰,然而要借贵气避灾,只得僭越了。”
师安大喜过望,邀请包道乙同车而行,包道乙也不拒绝,上车坐了。
一路上,师安少不得旁敲侧击,询问此战结果。
包道乙多数不答,偶尔几句,也都暗示贼军必败。
领着包道乙回府,师安亲自选了个僻静别院,又调拨了两个军健服伺。
包道乙目标达成,虽然一时半会不能和外边联系,却也不急,只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