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场面,百姓不但不怕,反而觉得解恨至极。
若非有士兵维持秩序,怕是要有人上来食其肉。
处决了赵霆,轮到廉访使赵约。
这也是贪官一个。
看到赵霆的下场,赵约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心中痛骂贼寇的话也说不出,改口道:“罪孽深重,无可饶恕,只求速死。”
由不得赵约不从心,身为廉访使,却和其他人沆瀣一气,戕害百姓,如何能活?
只是腰斩之后,最少也要半刻钟才能断气,其中痛楚,不必细说。
所以,赵约放弃了痛骂贼寇的打算,只求速死。
沈寿却不管他,按照程序请受害者代表说了罪行,呈上物证,判赵约斩立决,给了他一个痛快。
等到转运使陈建上台,百姓立刻怒吼道:“剐,剐,剐”
整齐划一,声传十里,响彻云霄,根本停不下来。
任凭沈寿并众士卒如何呼喝肃静也是无用。
东南人民,苦花石纲久矣。
而转运使陈建,就是负责替赵佶搜罗花石纲的。
没奈何,沈寿顺从民意,直接跳过程序,宣判陈建剐刑。
看到陈建开剐,众百姓连连欢呼,真是剐一刀欢呼一阵。
从清晨到日落,欢呼就没停过,直到陈建被剐成白骨才停歇。
原计划一天完成的公审,只得向后推延。
虽然没亲自主持公审,方天定也惦记这事的。
白天忙完军事,方天定来到知州府内,查看卷宗记录。
翻阅着卷宗,方天定说道:“这些事情,都要形成流程,一定要做到公开公正公平,让那些被处死的人,死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沈寿道:“大郎放心便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
“嗯。”方天定问道:“这柳大郎家是说书的?”
沈寿回道:“是,他父亲在杭州颇有名气,无奈……”
无奈被逼死了。
指头敲着桌子,沉思片刻,方天定道:“且把柳大郎叫来,我有任用。”
沈寿立刻派人去请。
不一刻,柳大郎到了。
请其就坐奉茶后,方天定问道:“柳先生可会编书?”
柳大郎回道:“小人祖传的本事,自然是会的。”
这里的书,是说书人讲的故事,柳大郎以说书为生,自然会编的。
方天定又问道:“不知先生可否把今日公审编成书,广为宣讲?”
柳大郎道:“编书不过举手之劳,说书却是不能。”
方天定问道:“为何?可是先生担心与我义军产生纠葛?”
柳大郎拜下,道:“义军为民做主,替小人报仇雪恨,小人亲近还来不及,如何会怕。
只是小人准备参军,非得推翻赵宋不可。”
决定投军的不止柳大郎一个,许多冤屈得报的,都决定参军。
方天定如何会把柳大郎这样的特殊人材推到战场上去,道:“先生参军也是无妨,我打算成立军队宣义团,也是军队一员。
通过表演,不拘说书、戏剧、歌曲,题材根据民众的冤屈改编,在慰劳士兵的同时,揭露赵宋的黑暗,宣扬我军的正义,以鼓舞士气。”
说完,方天定递过一本册子。
柳大郎打开看,赫然是窦娥冤。
只是结局变成了义军打到,狗官束手就擒,在义军的主持下,窦娥冤情昭雪。
柳大郎叹道:“此戏一出,必然人心尽伏。”
方天定笑道:“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柳大郎沉思片刻,拜道:“为扬义军美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方天定回礼,道:“有劳先生了。”
为了缓解军兵压力,现在的军队里都有随军军妓,然而,这样做实在败坏军队风气,方天定自然不会这样干。
于是,他把筹谋日久的宣义团提了出来。
宣义团,便是随军文工团。
柳大郎本身就是说书人出身,了解怎么做,他又与赵宋不共戴天,政治立场天然符合,正是完美的人选。
第二天,公审继续。
需要审判的大小官员近百人,整个杭州城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无辜的。
赵宋吏治之腐烂,由此可见一般。
不止如此,那些勾结官府害民的大户,同样进行了审判。
这些人的家属、仆从,杀的杀,苦役的苦役,都没落得好下场,他们也不配有好下场。
否则,民怨如何平息呢?
方天定也考虑过不行株连,只是目下并不可行。
不株连,真的无法威慑罪恶。
再者,既然享受了罪犯带来的好处,当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杭州城内公审完毕,其余各县也陆续展开公审。
公审结束后,义军募兵处再次人满为患。
百姓们也知道,若是以后不想再受此等冤屈,只能依靠义军。
短短两天,又募得士卒两万。
从杀方有常算起,两个月时间,方天定麾下军兵超过了八万。
只是大多新兵,亟待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