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仍在进行着。

镜头下的沈秋雪，似乎开始进入状态，神态变得动情，动作也开始激烈起来。

但余洛这边，神情却是越来越难看、惊恐。

他发现，自己应该是没法拍好这场摄影了。

他始终没能得到相机的反馈，拍出来的画面，也始终保持着监控般的水准。

‘我现在……到底是在拍些什么呢？’

在这一刻，余洛的内心，生出了浓浓的质疑、挫败感，让他开始全身变得无力。

就连，不知什么时候起，沈秋雪停下了动作，注视着他，他都没有察觉到。

“你……”

沈秋雪刚一开口，却听到左侧的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伴有若有若无的嬉笑。

“有人来了。”

余洛闻言，瞬间侧头望去，果然看到在道路的拐角，依稀出现了几个路人！

“快躲进树林里！”

他立即反应过来，收起相机，和已经拿起衣服的沈秋雪赶在路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躲进长椅后的树林里。

他们将身体埋低，看着路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消失不见。

“……拍摄，就到这吧。你把衣服穿上吧。”

“嗯。”

沈秋雪轻轻地应了一声，将衣服穿好，随后和余洛一齐走出树林。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折返而回，距离一前一后的，彼此都没有开口交谈。

尴尬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余洛一直埋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走到要分别的路口，沈秋雪停下脚步，说了自从树林后走出的第一句话：“那么，视频后期完成了的话，就给我看看吧。再见，主管。”

“啊……再见。”

彼此打过招呼后，沈秋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余洛唯有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然后，他低着头，一路回到家，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来到卧室，余洛灯也没开的就将笔记本电脑打开。

他把摄影机里的视频导入到电脑后，双手扶着桌面，撑着头看了起来。

电脑的屏幕，亮着微微刺眼的光，里面开始播放着关于方才录制的视频。

“哈哈……好暗啊，光线完全不够。”

“构图、角度也是，千篇一律，毫无变化，这不就是单纯的监控视频吗？”

余洛看着眼前的画面，自嘲地笑了起来，亏他还自称是职业的摄影师呢。

如果这个视频是今早放送的话，他此刻绝对是在拘留所里了吧？

“bra……要怎么办？”

此时，电脑传出了沈秋雪的声音，这也是影响了整场拍摄的最重要的一句话。

“被问到bra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竟然慌了？”

“把被拍摄者的心情弄的不好，究竟是在想做什么啊？”

“明明有可能是为了拍摄，而想要看什么也说不定啊！”

视频是很残酷的。

不熟练、生涩的技术也好。

尴尬的现场气氛也好。

视频都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呈现在观众眼前。

不知不觉间，视频就播放完毕。可在看到开头的时候，余洛就已经没眼看了。

“哈哈……”

他将头埋在扶在桌子上的双臂里，自嘲又苦涩地笑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