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日矶的数日等待,陈靖玄确定了一件事。
这黔江不大正常。
他的万气自生境界,人能时刻与天地元气交互,这是近似呼吸一样的本能。
然而,当靠近流水,这种交互就不大顺利了。
如果说其他地方的天地元气,是温顺的绵羊,任人予取予求,予交予合,那么黔江畔的天地元气,就像是是顽劣的孩子,不肯老老实实和他的剑气进行交互共鸣。
越靠近水边,越是如此。
甚至站在岸边,目望水涌,耳听潮鸣时,还能远远感受到,江心处数丈高度以下的元气,更是近乎狂暴——更高处自然逐渐平缓。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总不能是滚滚江水搅乱了元气——天下江河无算,也没见其他地方如此。
一般来说,再是大江大河,也总是有急流有缓流,但听当地人讲,黔江全段如此,不存在缓流,只是有几处,会在不同的时间变得和缓,比如三日矶这里就是月初三日。
他只能猜测,这或许又是古时哪位仙家手段。
不仅搅得整条黔江终年浪涌潮急,极不安分,顺带着流水所在区域的元气一片乱象。
他没觉得源头是百年前那场斗法,因为听人说,在更早之前,黔江水就已是如此全段不平了。
……
到了月初。
连日汹涌的黔江,风平浪静,似黑水之下有无形伟力,将一切风浪与暗涌都消弭了。
不仅是江水,天地元气如是,狂乱莫名平息下来了,变得平和。
两者果然存在联系。
这日。
一早,码头上就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陈靖玄站在堤上,观望平静的江面,与来往不绝的人迹。
方如烈几人也在。
他们没去登船。
眼下是渡江首日,人太多了。
船少人多不说,他们六人二畜,轻舟不行,怎么也得中型船。
可毕竟不是用来纵横江海,仅是帮人渡江的,多是些小船,而少数较大的船只,优先接待权贵豪富还来不及呢,甚至压根船就是人家的,又怎么乐意让占地方的牲畜上船。
尚在观察情况时,忽有一阵窥伺感。
陈靖玄转头望去。
是个白衣男子,气度不凡,身边还有两个娇美女子,左右顾盼之间,窃窃私语。
见他有感望来,白衣男子抱拳一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靖玄微微点头,也算作招呼了。
见他有感望来,白衣男子抱拳一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靖玄没有冲过去喝问你瞅啥,只是微微点头,也算作招呼了。
双方都未凑上去。
陈靖玄几人这日到底了也未能上船。
第二天亦是如此。
等到初三这天,船客已经稀稀,才有船只腾出足够空处,能容陈靖玄拖家带口……指马和羊上去。
泛舟黔江天堑,只渡有钱人。
船票明码标价,五两银钱一个人头,马和羊各算一个,买下三张船票后,陈靖玄的现钱,算是彻底花光了。
江面宽有七八里,渡江得一会儿。
船上人声鼎沸,一片喧嚣之中,还混杂着轻轻的笛子声。
陈靖玄站在甲板上观景,同时感受着与天地元气的交互。
逐渐发现,离岸之后,温顺的元气便逐渐带上了一丝紊乱,然后愈发激烈,等到了江心左右的位置,就与往日狂乱期在岸边时差不多了,磕磕碰碰,难以能顺利交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