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宁静小村升起数股炊烟。
不过这种宁静,很快就被一声惊呼彻底打碎。
出声者是一伙妇人,正如以往,早餐过后她们相约前往多摩川边浣洗衣物。
可没想刚到河边,就被眼前的惨状骇得魂飞魄散。
往常洗衣的河滩,此刻布满了斑驳血迹,显然是变成了一处绝凶之地。
有个别大胆些的妇人凑前望去,见到浅水之中似有二人仰面倒地,连身周轻拍的浪花都被染成了粉色,显然是凶多吉少。
她们赶忙喊来町内青壮,很快就认出了二人身份。
一人是本村懒汉本间田作,另一人则是城北赌坊的赌鬼兄弟中的哥哥,皆已毙命多时。
从命案现场的血痕以及二人身上的刀伤来看,二人定然是相互捅刺以至伤及要害而死。
只不过对这两人为何以命相搏,村民们却有了不同猜测,但几乎没人联想至本间田雄。
毕竟他虽与本间田作有过争执,但一来其本性质朴绝不可能会对亲人痛下杀手,二来则是与赌鬼兄弟毫无交集,因此很容易便洗清了嫌疑。
而骤然得知此事的本间田雄,甚至还为自己那蛮横无理的伯父落下几滴泪水,并主动提出将其与亡父田造一并葬于近处,这就更加打消了极小部分人的疑心。
历经三日调查,同心们当然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线索,于是便将其认定为利钱纷争所致仇杀,并就此草草结案收班回家。
而暗中关注此事的百里景和格之助,也不再多管,转而开始进行封印相关的准备。
在此期间,得知格之助欲自担鬼噬之苦以消罪孽,本间田雄也急忙前来劝阻,可奈何前者心意已决即便是百里景都无法改变其主意,他也只得转而问询是否有力所能及之处。
百里景灵机一动,便顺势提出想要占用山上那口枯井。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极阴之地少之又少,而要想完成格之助兄妹的封印却又必不可少,那口枯井正好便是一处天然的极阴之地。
百里景自幼与老道士走南闯北,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了风水一道,自然不会看错。
而且挑选此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后世盏数正是封印在那口枯井!
实际上自那日醒来得知存在第二人格后,他就意识到先前那股诡异的受操纵感,很有可能就是出自另一个自己的手笔。
而基于此,他还有一个更加惊人的结论,那就是时间修正力是存在的!
不仅存在,而且甚至与他能否返回现世息息相关。
这种猜测的源头,还得追溯到此前灭杀盏数之时。
十盏吞噬盏数,必然已经影响了后续历史发展,而影响历史又必定会承受相应而来的巨幅承负业报,可无论是他还是十盏却都没受到任何影响,这一定是有问题的。
既然存在这个回避不了的问题,那就只能逆向思考——是否他们并未改变历史?
或者干脆就是正在按照进程,按部就班地重演亦或创造历史?
换句话说,后世天野神官口中那位曾经封印盏数的除妖师,是否就是他百里景本人?!
这绝不是异想天开的猜测,而是有根有据的论证。
这里不妨先假设存在时间修正力,这意味着他能够在一定范围内略微施加影响,但不能改变最终历史结果。
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那么本间田造和格之助的死,的的确确就是无法避免的。
他此前从沓颊口中救下二人,而后二人又先后死于青山平膳和十盏之手。
虽然他们多活了一两天,但就结果而言其实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随后他与青山平膳所化厉鬼盏数交战,成功将其击败的同时后者又被吞食,并进化成为更加强大的邪灵十盏。
紧接着十盏又被另一个自己轻易击杀,只留下一片储存阿菊神智的碎片便猝然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