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半刻钟前,此时道旁三人的交战也进入了白热化。
格之助忍着胸腹的旧伤与两名武士不停交手,他自幼跟随父亲大盐平八郎修习剑术,再大一些后便孤身一人流浪于关西各地探查妹妹的线索,期间以缉捕贼盗换取酬金为生,身手自然十分了得。
但与之交手的两名武士又能差到哪去?
他们本就是世代侍奉旗本武士青山家的家臣,虽然实战经验略逊于格之助,然而毕竟身处江户,对于剑术的见识却远远胜过格之助,加之集以二敌一的优势,没过多久就在格之助身体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数道刀痕。
“你,你们难道丢失了人之底线吗?明明青山平膳已经化作了厉鬼,你们的另一名同伴也死在鬼法之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并肩斩杀此鬼!?”格之助抽空出声,依然没有放弃劝说二人弃暗投明的打算。
“要是让这鬼物逃走作祟,此地百姓定会死伤惨重啊!”
“哼!”其中一名武士紧了紧手中太刀面露不屑。
“贱民死活与我等何干?至于忠兵卫更是死不足惜,身为家臣居然未能尽忠便猝然身死,实乃我辈之耻!”
“没错!”另一名武士点头应诺,“你这浪人既然有如此身手,奈何从贼与主家为敌,无需多言纳命来吧,哈!!”
叮!
叮!
喝啊!
格之助勉力格挡两刀,却一时不察被一人靠上近前一脚踹中胸口旧伤,本就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登时迸裂,娟娟血流将衣下绷带染得通红。
嗬嗬!
他赶忙后撤几步,感受着喉间上涌的一股铁锈味。
没办法了,以现在的情形我恐怕撑不住几招了,大人那边也难以应对鬼物,为今之计只能以命相搏分担一些压力了,只希望大人能顺利脱身。
格之助暗自思量,心下已有了死志,这时他终于彻底放弃了与两名愚忠武士交流的念想,转而以毫不惜命的搏命之姿对抗二人的袭扰。
一时间刀锋愈发凌厉,甚至隐隐将二人压制!
而这种不要命的攻势很快就取得了进展,他抓住一名武士因畏惧不前造成的空档,趁机一刀撩斩精准命中了另一名武士。
“噗嗤——”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大片鲜血随刀刃扬起,转瞬化作漫天血雨滴落而下。
“啊!!!”
那名武士遭此重创登时倒地不住哀嚎,手中太刀也径直脱手,徒留一只齐根断臂仍旧紧握不放,随刀剑当的一声跌落于地。
然而这并非没有代价,血雨滴落面颊的同时,他以宽广腰背硬生接下了一击狠厉劈砍。
万幸衣下厚实的绷带稍稍阻隔了锋锐的刀刃,否则恐怕只此一刀就会让他断为两截,即便如此依旧受到了不浅的刀伤。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格之助没有感受到痛意。
他随手扯落上身已沦为稀碎破布的麻衣和绷带,露出其下布满新旧刀痕的躯体,以状若修罗的染血之态转身面向那仅剩的一名武士,重新提起了卷刃。
“大阪罪人,格之助,参上!!”
话音刚落格之助就一步上前,与剩下那名武士进入最终的缠斗厮杀。
这番话语自然也流入场中,“青山平膳”闻声微微一怔,自沙尘中分出一丝精力看向场外两名弱不禁风的普通人类,但很快视线再次被百里景阻断。
尽管压力甚大无力分心援助格之助,但他无论如何也必须尽力拖住这只厉鬼,否则格之助若是因此身死他再难心安。
“你的对手是我。”百里景忍着虎口痛意,挑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