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朝霞似火。
一缕海风伴着江户川上潺潺流水吹拂而过,驱散了烟波之上的云迷雾锁。
河岸左侧是一片热闹的市集,这里刚过了日本桥,毗邻闻名的浅草寺,聚满了辛勤讨生的小贩,正不住吆喝招呼着早起的游人路客品尝自家最美味的餐食。
“鳗鱼~鳗鱼蒲烧,一串十六文喽!”
“上好的纳豆,味美价廉......”
此时,街边远远走来几名武士。
一人全身黑红盔铠骑于马上,另有三人呈三角之势布于身周,正虎视眈眈地张望着什么。
“啊~”青山平膳骑在马上张嘴打了个哈欠。
昨晚宴席结束后,按照惯例由他们这些旗本武士担任夜间守备,因此他一宿未眠。
与他人完成了交班,他正和三名亲近家臣朝自家走去,只需穿过眼前这条略显拥堵的街道,他便能顺利返回家中好好休息,以消解一夜疲惫。
“都滚远点!”
走在马匹前方开道的家臣武士,厉声呵斥着因为匆忙赶路而未注意到他们的平民小贩。
“行了,走慢点也没什么,正好看看有无新奇玩意儿买给太郎。”青山平膳笑骂。
“是,主上真是仁慈!”
青山平膳闻言摆了摆手不再多言,探头四下张望,打算给爱子带点有趣的玩具。
忽然一阵莫名香气飘来,钩起了腹中馋虫,他低头朝身前武士命令道。
“忠兵卫,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是!”
武士粗暴地拨开人群,顺着香气渐渐走向一处摊贩。
受冲撞者无不朝其怒目而向,但瞧见是一名尊贵武士便立即让开了道,毕竟他们可不敢冒犯一名拥有试刀权的武士。
武士来到摊贩前,忽略了诚惶诚恐的摊主,回首高声。
“主上,此乃卑贱庶民所食之物,名唤秋刀鱼!”
“带条过来。”
“是!”
武士转身,也不出声问询价格,只是随手抛出一文,蛮横拾起一串烤鱼走回架前。
青山平膳接过烤鱼,随意尝过一口便弃之于地,口中连呸数下。
“呸,这东西是如何做的,为何闻之香气四溢,尝过却酸涩难咽?”
“禀主上,我见那贱民乃是将鱼肉埋于炭火炙烤,此等劣食恐怕是故意欺弄路人,是否需卑下处置?”武士躬身垂首,目露凶光。
“砸了。”
“是!”
武士疾步走回,在摊主惊恐莫名的目光中骤然猛起一脚踹翻炭炉,一时间通红木炭落于其身,避之不及的摊主顿时被烫的哇哇乱叫,迅速翻滚着抖落身上炭火。
见状武士面露不屑,撇眼四周引发一片惊惧,鄙夷道。
“嘁,再敢拿这种劣食蒙蔽贵人,便斩了!”
说罢便抛下了惨遭无辜祸事的小贩。
越过这个小插曲,一行四人继续朝家中缓缓走去。
然而还没走多远,一名随意束着马尾、身着粗糙麻布短袖甚平的高大男人,莫名地阻在道前一动不动(江户时代男子平均身高1.5米,百里景1.78米已经算得上是巨人)。
嗤!
三名武士察觉到了威胁,不约而同地半弹刀身,充满敌意地看向眼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