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个的妖族,在烙上禁制后,感激涕零的接过差事牌,阿卿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那本该属于他们的自由,如今却成了恩赐……
两人在无数目光下穿行,看过驭妖师为小妖上禁制的过程,又来到本该是严刑拷问的地方,竟比想象中干净的多,没有一丝拷打的痕迹。
直到瞧见正被审问的妖奴身上,涌现眼熟的黑雾。
阿卿下意识问:“那是什么?”
说完便想起来,当日恩人拎着一只大妖时,便有黑雾将他们重重围绕,看起来诡异至极。
那似乎是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一种力量。
“是魔气。”
“魔?”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很快,后者不厌其烦的解释:“天地初开时,人与妖自混沌中衍生,有了灵智,便生出许多感情,而‘魔’就伺机潜伏于此。”
说到此处,恩人看向大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同情,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又深恶痛绝起来。
“人皇一直都想统御天下妖族,发现这股无形的力量后,他很快便找到催化的办法:往往会先放大欲念,惑乱其心智,直至入魔。
入魔后的妖族往往更易掌控,你眼前看到的这只大妖,实则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一副只听命于人皇的木偶,也可以称作死士。”
可想而知……
这些潜伏在扶栖隐周遭的大妖,意欲何为。
“而且,”
微生听忽然又道:“这些傀儡往往都自己的意识,混在妖族中,很难察觉到不同。”
原来当日说的‘一一排查’,是这个意思!
阿卿终于懂得,对方为何说自己的偷听的本事也如此冒失,如今这么一辩,可不正是么。
她还想往地牢深处瞧,却被按住了脑袋:“今日就到这里,那里可不是小猫咪能去的。”
这是旁敲侧击的说她连‘化形’都不能。
莫非……
那里有什么厉害的家伙?
阿卿依依不舍的看着,直到那铁门消失在视野里,才重新关注妖奴们:“他们会去哪儿?”
瞧他们的神色,有喜亦有忧,让猫好奇得紧。
恩人轻轻一瞥:“忘了?扶栖隐不收闲妖,他们自是依照天赋习性,被安排去干活了。”
干……活?
粗略的两个字,让她没来由的想起了白侍女。
回忆今夜的架势,那三根银针勉强归究于‘医者’的身份,但能一击将那幻狐钉在地上,可不是一个普通医者能够做到的。
可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她已为此吃了许多教训,可不敢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于是老老实实做个挂件。
直至路过那片树林,忽然跳下来奔跑,迎面而来的微风中,沐浴着一股清新的芳香。
阿卿正陶醉呢,头顶上方便落下来一个声音:“早闻夜玄族覆灭于人皇之手,算起来当年你不过四岁,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她闻声停下了脚步。
虽愚笨迟钝,却还是能料到恩人会如此一问的。
但是嘛……
阿卿傲慢的昂首:“恩人难道不知……‘这问人姓名前,得先自报家门’的道理?”
竟学会先发制人了?
有长进。
微生听无声一笑,“我建立扶栖隐的初衷,便是还这天下一个公正,无论是人或是妖,都不该为奴,更不该被一己私欲主宰。”
说到这里,他看向脚边的黑猫,轻描淡写的说:“那些被关在地牢的无辜小妖们,我都会给他们两个选择:留下,或是离开。令人欣慰的是,大多数妖都选择了前者,欲与扶栖隐一起颠覆这世间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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