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说道:“你是真的忘记了,你妈说了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不是一个健忘的人。我甚至可以记起一岁之后的事情,但是如今却被告知当时去金牛潭竟然是黑叔的安排。跟我的记忆简直天差地别。试想想,你拥有的所有记忆被人告知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一定会认为跟你说话的是疯子。
黑叔是有可能是疯了,那是因为受到毒品的侵害。可是,我却真的记不起十二岁以后长达五年的记忆。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我紧紧盯着黑叔,迫切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怎知他话锋一转,道:“你在电气方面的才能真是厉害,但是黑叔更厉害,你给师公点香了没有?”
我实在哭笑不得,只好又给师公点了一炷香。所谓师公,当然不是我的师公,黑叔也不是我的师傅,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
师公牌位,非常简单:一只香碗,装的不是米粒,而是沙子一条香烟前面放着两瓶五粮液再然后是一本族谱样子的线装册子。据黑叔说,师公生前从不近米气,一日三餐都是酒。所以,死后香炉中放的也不是米粒,除了偶尔放上几个水果,不供奉其他食物。
我点完了香,照理又拜了拜。黑叔很满意,但仍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忍不住问道:“您刚才说我去金牛潭是您的安排,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叔道:“你现在的功夫如何了?”
我对中国功夫有着很深的研究,但是遗憾的很,我并没有学习过任何一门武功。原因是从元朝之后,中国的武术已逐渐落寞。发展至今,武术也只剩下一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套路。
我问道:“功夫,什么功夫?”
黑叔大惊,道:“什么,你把我教你的功夫也给忘了?”
我道:“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教过我,只是打架我从没有怕过。”
黑叔道:“打架?你真是要气死我,我的功夫,天下间再没有敌手,你的功夫全是我教的,只是不怕而已吗?”
我担心黑叔又扯远了去,问道:“您为什么让我去金牛潭?”
黑叔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在干什么呢?黑叔已然神经错乱,我却相信他的话,还一本正经的问。神经的不是黑叔,而是我。
黑叔想了一会,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道:“对了,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黑叔进到卧室,我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他便拿出了两样东西了。
他拿着东西来到我跟前,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两样东西。
黑叔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对于神经失常的人,要想他多说有逻辑的话,那一定得顺着他的思路来。我附和道:“您是什么人?”
黑叔说:“我是白莲教的人!”
好吧,我快疯了。
现如今,如果你跟警察说发现了一个白莲教人,那他一定给你叫来神经病院的医车即便是在古代,跟一个地方官员报案,被抓的一定不是白莲教人,而是报案人如果是官员跟皇帝说,皇帝则会吹鼻子瞪眼,甚至可能从龙榻上摔下来……
普通的民间造反只是相当于小儿伤风感冒,而白莲教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毒瘤。历史上几次改朝换代的大型造反中,都可以看到白莲教的身影。元朝末年,最先掀起反抗暴元旗帜的韩山童、刘福通,便是白莲教中的首领人物。后来朱元璋率领的明军,多少也参杂了白莲教的身影。
白莲教起源宋朝时期,当时白莲教只是佛教中的一支,并不算起眼。在宋代的时候,民间结社念佛的做法十分普遍,并不稀奇。他们在教徒中,宣扬的也是“劝人为善”的理念。
也因此,朝廷对这些结社念佛的人,并不加以打压,反而多加帮扶。宋仁宗还曾赐给他们“白莲”这两个字的匾额。参加结社念佛的人,不只是平民百姓和僧人,很多读书人,甚至是宰相,都已加入这样的组织作为荣耀。
南宋的时候,因为国家随时都面临刀兵困境的局面,使百姓身处血雨腥风之中,更多的人开始将希望寄托于神灵之上,从而造就了一批坑蒙拐骗的“神棍”。
当时的白莲教,还只是被称为“白莲宗”,跟后来那个造反的白莲教,还是有一些不同。真正的改变,发生在元朝的时候。元朝初期,对于白莲教并不禁止。因为并不妨碍。但却有人借着白莲教的名头招摇撞骗,甚至是造反。
元朝皇帝干脆下令,禁止白莲教。如此一来,白莲教自然奋起反抗。再加上元朝中后期,上层统治者十分残暴,老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同白莲教造反的理念,许多人都愿意加入他们。
这就有了韩山童等人的起义。
值得一提的地方在于,朱元璋本人虽然跟白莲教的起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曾是朱元璋的领导。白莲教在起义中,也对朱元璋有一定的帮助。即便如此,朱元璋在坐上皇位后,还是下令,严禁白莲教。而且,朱元璋使用手段的严厉,丝毫不逊色于其他的帝王。
朱元璋当时是皇帝,对于造反,有着天然的恐惧。可白莲教并没有因为朱元璋的镇压而消失。虽然他们吸收了不同的教派,使用了其他的名字。但他们仍是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