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浈便在墨竹的服侍下穿戴好一身素服,略食早膳,看望了母亲,灵前跪好,前厅由沈清主持倒是没有前几天那么乱糟糟的。
申时末,一辆高大马车驶入沈府,沈清差人喊沈浈迎客,马车上跨下位穿着白素直裰的中年人身材高瘦,鼻梁高挺,凤目卧蚕,风尘仆仆,便是林如海,身后一个小姑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两弯似蹙非蹙肙烟眉,一双似泣非含露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还仍是位身体娇弱的小萝莉。
林如海轻扶女儿下了马车,便看到快步而来的沈浈,伸手将沈浈抱进怀里:“浈哥儿,舅舅来晚了。”
“扬州盐务严峻,舅母还在病危,舅舅能赶来已是幸事。”沈浈抬起头回道。
“你母亲现在如何了,我在扬州听闻时都病倒了。”林如海问道。
“已经请了苏州名医张大夫来诊治,侄儿有看护母亲按时服药,昨日大夫前来复诊,现已无大碍,静养半个月便可痊愈。”沈浈回道。
林如海听罢便说到:“那舅舅先去祭拜,玉儿便先去探望你姑母。”
沈浈扭头看向站在林如海另一侧的黛玉,黛玉许是因为母亲病重姑父去世,没有像往日那般瞪他尖牙利嘴的说弄。沈浈看的心里一疼,黛玉尚且年幼,过不了多久舅母便会病逝,舅舅林如海没几年也跟随而去,独留黛玉在贾府独尝世间冷暖。
黛玉拉起沈浈的袖子,轻声说道:“浈哥哥且要保重才好。”
沈浈抬手取出手巾,轻轻擦掉黛玉眼角的泪珠,说道:“玉儿也是,本就较弱的像猫咪一样,莫要哭了,莫非是想变小花猫。”
黛玉气急恢复了些许往日风采,小手往沈浈腰间袭来,沈浈顿时龇牙咧嘴,连忙拉着林如海前去拜祭,不忘安排嬷嬷引黛玉到后院。
黛玉踏入沈母屋子,便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因其母病重多服用中药,也没有什么不适,望向半卧在床的沈母,面色还是有些惨白。沈母看到进屋的黛玉连忙伸手抱着黛玉,哭作一团,沈母的陪嫁王婶手脚并用,才将两人劝下。
回说那头,沈浈带林如海拜祭完沈父,便引林如海到了外书房,后又遣人去请沈清。沈家虽然诗书传家,但规矩甚多惩罚极严,主家会客期间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外书房。
沈浈拿起茶壶为主客斟满茶水,未等多久,沈清便赶来了。沈清说起拿八大盐商其一开刀一事,林如海面带忧色皇上近年来有数封密令自己和沈父马上打开盐运局面,沈浈厉声说道:“父亲查抄了黄家的仓库,盐运一事已算有了开端,皇上应不会逼迫太紧。现在贼子势大,操之过急,必会引来更猛烈的反扑,浈以为根据黄家仓库一线,暗中调查为好,等清理好贼子底细再一网打尽。”
林如海听罢点头:“浈哥儿所言甚是,清哥儿刚刚到任先行熟悉才是,涉及生死,莫要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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