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大总统在电视上宣布奥尔共和国投降。
我打心底里称赞他这个抉择。
奥尔共和国想要和亚美帝国作战,简直就是螳臂挡车。
这真是太好了。
奥尔共和国会恢复和平的。
太好了。
这天夜里我再也没有听过炮火轰鸣的声音与那嘈杂恼人的亚美语。
我睡得很安稳。
......
第二天。
楼下的房东,弗兰克老爷子来敲过几次门。
“布洛克你在吗?”他在门外喊道,“布洛克?”
但我没有回应。
他大概是想得知我是否安全罢了,我为此感到安慰,因为我知道他也还平安无事。
今天电视失去了信号。
......
第三天。
冰箱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但我依旧不敢踏出家门,生怕那些亚美士兵依旧在这周边徘徊。
夜里,我隐约听见了野兽般的咆哮声。
但我觉得那只是我的幻听罢了。
阿德雷得市高楼密集,就连街道的作为绿景的树木也是稀稀疏疏,根本不会有野兽的存在。
但我的内心依旧有些不安。
直到凌晨四点我才徐徐入睡。
......
第四天。
冰箱已经空空如也。
我依旧还有些担忧。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布洛克你在吗?”他在门外喊道,“布洛克?”
是弗兰克老爷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我依旧没有回应。
他又重重地敲了几次门,“布洛克!该死的,布洛克!”
我没想到那个平时待人和蔼的弗兰克老爷子居然也会在背地里咒骂别人。
我内心燃起无名的愤怒,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出门去,但我没有。
我还是害怕。
我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但我无法迈开步伐。
直至我听到他踏在那通往一楼的铁质楼梯发出的沉闷响声之后,我才安心下来。
夜里我再度听见了野兽的咆哮,他们数量众多,声音汇聚形成了一曲诡异的合唱。
......
第五天。
我三十多年的人生之中从未试过挨饿。
更别说空腹长达二十四小时。
对食物的渴求超越了内心莫名的不安。
我带上钱包走出家门。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阵恶臭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血液与尸体腐败的恶心味道。
我马上退回室内关上房门。
但我还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呕吐物中只有酸水,连一丝固体的食物残渣都没有。
最后我还是按捺住了惶恐不安的心情,用湿抹布捂住口鼻,再度开门。
我靠着走廊的围栏往外眺望。
柏油路上满地垃圾,行李,还有那些黑色脓液。
这阵恶心的臭味定是从那些黑色脓液里散发出来的。
“布洛克?”弗兰克老爷子的声音与他踩在铁质楼梯上发出砰砰闷响一起传来。
我转头看去转角处的楼梯口。
当那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一生所经历过的、最令我恐惧的启示出现了。
最恐怖的尖叫从我的喉咙里夺路而出。
他的头部肿胀得相当严重,几十根白色垄状的突起物纵横交错其上,毫无血色的皮肤仿佛快要被撑破了一般。
如果要不是他的脸上还戴着那副厚重的老花眼镜,我绝对不会认出他就是弗兰克老爷子。
镜架看着甚至已经插进了太阳穴附近的部位。
由于皮肤直接黏在镜架上,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在白骨的隆起间长着一副眼镜似的。
他的嘴巴爆裂得如同某种植物的巨大触口,裂开至脸部边缘。
黑色脓液不断从他牙缝嘴边流出。
我再度逃回自己的房间,赶忙拧上门锁。
我不禁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
但紧接而来的几下敲门声让我的仅存的理智也飞到九霄云外。
“布洛克?”那是种像是玻璃纸受到震动,混杂着无数倍杂音的奇妙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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