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苍城西门打开时,众人只看见:欧鹭洋和夏峻茂一脸严肃地骑着马当先进入身后跟着的是寒刀卫第四伍,几人将一匹马围在中间,马儿背上驮着一个白布口袋,里面像是装着一个人走在最后的是宣韶宁,被五花大绑的押解着。这场面一时间让所有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同样在围观的霍青却是将一切看在了眼里,急忙跑开了。
“霍青,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凌绯颜走出营帐迎面撞上了满头大汗的霍青。
“出事了,我看见我看见韶宁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将军府!”霍青连喘口气的时间都舍不得,就怕耽误了救人的时间。
“啊?怎么会?”凌绯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韶宁会犯什么事儿啊?”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凌铁鹰也出来了,一听是宣韶宁出事了倒没有这两人的手足无措,沉稳的吩咐道:“都别急,霍青你立即去锈螯卫把这事告诉正渊,我和绯颜立即去将军府。将军向来公正,不会让韶宁含冤,况且还有莫先生在,别担心!”
“好的,我这就去!”霍青急忙朝着锈螯卫的方向跑去,而凌铁鹰父女也快速朝将军府赶去。
欧鹭洋一行人刚到达将军府门口,事先已接到消息的豫王和莫承枫已经在等着了。
“末将参见将军!”欧鹭洋下马行礼。
“不用行礼了,把事情说清楚!”豫王脸色铁青。
“是,将军。属下出城调查昨日那桩血案,在夜龙水畔的草场上发现了弟兄们的尸身,但是未能找到头颅,因而末将下令所有人分散寻找线索。宋伍长同其麾下宣韶宁一组,前往流波山上,未及便传出宋伍长遇袭的消息。待宣韶宁将宋伍长背下山时,宋伍长已经身负重伤,无力说出事发真相,而那时宣韶宁竟然在敌我情况未明之时擅自再次跑入山中,形迹可疑,末将便暂且将其收押。”
欧鹭洋所说的确符合事实,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完全如此,宣韶宁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将军!宋伍长和我发现了有可疑身影便前往追击,那时是我在前头而伍长在后头,后来只感觉伍长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之后伍长才中箭的而我后来再次返回现场也是为了去取回那支箭!”
宣韶宁还欲解释却迎来了夏峻茂的目光,那目光冷静而稍纵即逝,但其含义宣韶宁还是明白的暂时别着急申辩。
“末将已经仔细观察了事发地的周围,宣韶宁本人曾建议根据鞋印的纹路来区分是自己人还是西凉军,事发处雪地上只有自己人的鞋印,根本没有西凉军的任何线索!”欧鹭洋说到这朝身后的那名带头抓捕宣韶宁的金甲卫看了一眼,那人心领神会,作为那些可疑脚印的唯一目击者,他的话甚为重要。
“回禀将军、指挥使,属下奉命捉拿嫌疑犯,在宋伍长遇袭之处的确发现脚印,不过那些脚印杂乱无章,末将仅仅看了一眼,难以下定论。”
欧鹭洋挑了挑眉,神色未变。
“让我看看”莫承枫即刻上前,几人合力抬下并掀开了装有宋觅尸身的布袋,此时宋觅全身已然冷了,四肢僵硬,脸色青白,只在胸口留有一个伤口,伤口呈不规则形,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成紫黑色。莫承枫不让他人插手,在地上铺垫上一块白垫子,将宋觅尸身放置其上接着拖出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军帐搭建在尸身之上,包围住三面,仅留下一个口子供自己出入。
莫承枫费尽力气将僵硬的尸体来回折叠,好是一番之后宋觅的尸身终于恢复一定程度的活动随后解开尸身的铠甲和衣服,来回仔细检查了全身,发现仅有胸口的一处伤口,伤及心脉,贯穿而出。看到此,莫承枫的手微微颤抖,眉头拧成了川字。
一炷香之后莫承枫退出了临时军帐。
“发现什么?”豫王见到莫承枫走出来便着急问道。
“宋伍长是被利器穿过胸膛,伤势太重而亡的”莫承枫说出了自己的验尸分析,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的一群人,继续说道:“凶手应该用的是箭之类的凶器,但是不是一般的羽箭,用箭之人膂力非常且极为精准,箭簇穿过胸口而过,齐齐切断了心脉。”
“将军,这就是凶器!”欧鹭洋适时呈上了由宣韶宁带回来的那支暗绿色的箭。
豫王接过箭仔细端详起来:箭长两尺有余,箭身通体似是由纯铜锻造,尾部裂开三支小小的约两寸的分翅,箭簇仅有米粒粗细且分裂成六棱边,整支箭在阳光下散发出幽幽绿色色泽,颇为渗人。
豫王来回抚摸过箭身,好是一阵子方才瞪大了眼睛,看向莫承枫,对方开口道:“按照伤口形成的通道来分析,箭是从前胸射入而从后背穿出。”
“那就是说凶手不会是宣韶宁!”夏峻茂立刻说道:“那时宣韶宁跑在宋伍长的前头,他根本没有机会从其背后射箭,就算宣韶宁要遮样做,宋伍长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谁在前、谁在后并不是关键。就算是一般人射箭也讲究一个角度和距离,若想一箭就射穿对方的胸口,那么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是正面对着对方,这点,欧指挥使可认同?”夏峻茂反问一句。
欧鹭洋虽然想反驳却又实在找不出理由,这的的确确是如此的,只能点了点头。
“好,既然以上两点成立,那么假设宣韶宁就是凶手,那么他首先得和宋伍长保持一定距离,如今宋伍长已被害,而宣韶宁是最大嫌疑人,那么当时是谁和他俩距离最近呢?”夏峻茂在第四伍的一众人中逡巡。
邢岗立即跳了出来,“是我!听到动静之后,是我最先冲向伍长的!”
“你?你的脚力恐怕和宋伍长比差得远了吧?”欧鹭洋提出了异议。
“欧指挥使这么说就是小看了我们了!”孟克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邢岗是我们之中脚力最好的,不说大话,即便放眼全军,能超过他的也是两只手数的回来了。”
“邢岗的追击本领我是领教过的。”夏峻茂清楚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欧鹭洋瞥了瞥豫王的表情,便不再作声。
“那么,邢岗,你可看见了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莫承枫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