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旭吃过早餐，搬了座椅摆于铺前，打出招牌：神医问诊，病好收费。

这反常的举动很快引起街坊们的注意。

“那二傻子在干嘛？”

“那么大的字没看到啊，人家神医问诊呢！”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子都能给人看病了，哈哈哈！”

“你小声点吧！让他听见天天朝你家门上泼大粪。”

“也是，这二傻子干得出来了！”

对于街坊邻里毫无遮掩的嘲讽，林旭并没有放在心上，已经习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他也是件好事，有了傻子的人设，就算自己做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你这招牌说的是治好收费，要是治不好呢？”

出摊没多久，一个看着吊儿郎当的青年来到桌前。

林旭识得此人，叫朱老三，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混子，干得都是偷鸡摸狗的事，这种人虽然讨嫌，寻常老百姓一般也不敢去招惹，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不蜕你层皮别想甩掉。

“你要看病啊？”

别人怕他朱老三，林旭却是不怕，俗话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有傻子这人设兜底，官府捕快看了都皱眉。

“是，我看病，你这要是看不好呢？”

朱老三也不是能到纸扎铺消费的主儿，并不认识林旭，也不知道他的人设，要不然也犯不着来讨没趣。

林旭就像看看这朱老三耍的什么把戏，笑应：“二十文，我替你瞧，治不好我退你四十文。”

朱老三在袖中掏半天掏出铜钱，数了数丢桌子上：“只有十六文，你要是能瞧好我的病，剩下的我回去给你取。”

二混子碰上傻子，大清早的有这热闹，吸引了不少街坊的注意，碍于一个不好惹，一个晦气的原因，倒也没凑上来，远远瞧着。

“十六文就十六文吧，开张生意，”林旭一指对面的板凳：“做吧！说说你得的什么病？”

朱老三一坐，二郎腿一翘：“最近吃东西老觉得嘴里没味。”

这么明显的找茬借口也够无耻的，林旭倒是会心一乐，起身回屋用勺子盛了一勺花椒粉，回到铺外：“这是专治味觉的独门灵药，张嘴，服下立刻就能恢复味觉。”

瞅着勺子里的花椒粉，朱老三一脸嫌弃：“你这玩意看着也不像灵丹妙药啊，你不会是耍我吧？”

“治不好双倍退钱。”

“会不会很苦？”

“有蜂蜜入药，很甜。”

朱老三将信将疑张嘴，林旭将勺子递进了他嘴中。

花椒粉入嘴，朱老三差点原地去世，跳脚暴怒：“噗噗噗，这特么是花椒，你当我傻子了？|”

正要发飙，林旭站了起来抱拳祝贺：“恭喜你，吃东西没味的毛病好了，连花椒都能尝出来，味觉怕是比之前更好了。”

林旭忍着笑，将桌上的铜钱尽数收入囊中，看到朱老三吃瘪，一众街坊是只觉大快人心，对于林旭，他们只是觉得晦气，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但对于朱老三，他们是恨不得此人消失在城中才好。

朱老三哑巴吃黄连，嘴角一阵抽搐，被人戏耍不说，还失了钱财，平日都他阴人家，今日吃了这大亏心中是怒不可言。

虽然泼赖，这么多人看着，本就理亏也不好发飙，他脑中一转，重新坐了下来：“我还有个毛病。”

林旭一伸手：“二十文。”

朱老三没好气：“今日没带够钱，先欠着。”

“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要是没人围观，朱老三怕是早就给林旭把摊子掀了，此刻为了找回面子，不得忍下怒气，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我拿着个压给你。”

林旭虽然不懂玉，但也知道，就算是质地下品的玉也是不止二十文的，他笑道：“说吧，什么毛病。”

“老是睡不着。”

朱老三说的也是实话，他已经五天没睡过觉了，他的想法是林旭治不好就赔钱，要是真能给他治好，花点钱也认了。

“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林旭原本是装装样子，当他手指碰到朱老三的脉搏，确实发现了异常，脉象絮乱，精神亢奋，显然是长期没有休息过了，。

别看现在看着到是生龙活虎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猝死了。

“我给你开个方子，保你能睡着。”林旭说着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其实就是类似蒙汗药的方子。

比起朱老三明天一觉醒来不认账，他更担心这人猝死在自己面前，那时候就是二十文钱的事了，怕是要惊动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