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常寺少卿桂应卓就直接站出来道:“陛下!南巡乃劳民伤财之事,乃昏君所为!陛下乃仁厚明君,不当行此昏聩之事!故请陛下收回成意!”
“请陛下收回成意!”
文官汪象春此时也站出来反对道。
“陛下,臣赞成南巡,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明断国策!”
张贵提了一句,且道:“至于所谓南巡劳民伤财,无非是因天子出行,要提前令地方官府黄土载道,清理街巷,而这个很好解决,陛下只需下诏一切从简,不令地方官民迎驾,也不必大搞繁文缛节就是。”
天启点首道:“如张卿所言,一切从简,路上必要之花费,朕自己用内帑支付就是。”
“陛下,虽说如此,然天子不宜离开国都啊!自古圣明之君,莫不垂拱而治,何况,陛下自有耳目,又何必兴师动众,出京滋扰天下臣民,以致于人人不安啊,陛下!”
桂应卓依旧劝阻道。
张贵则冷眸看着这些人:“你们几乎人人都称他吴兴治理有方,使民安居乐业,如今陛下要亲去查看,你们又不准,难道你们今日所言皆是谎言,而怕陛下看穿了你们的谎言?!”
袁可立也很支持由天子去看一下变法的效果,也跟着附和道:“睢州和永城的变法试点,关系将来整个天下的变法,而整个天下的变法新政,只能出自天子一人决策!故,臣亦认为,陛下是当南巡!”
不属于东林党的礼部左侍郎冯铨这时候也站出来支持道:“陛下!夏允彝和吴兴,到底谁治理有方,谁将新政推行的不错,也的确需要陛下去亲自查看,无人可以代替!臣亦支持南巡!至于劳民伤财,如国舅爷所言,只要一切从简,不令地方官民出迎,况天子仁厚,言一切花费自内帑出,即便伤财也伤不及国帑民利!”
汪象春等不支持南巡的大臣们因此大怒,看向冯铨、张贵等人:“你们真要让天子背下千古骂名吗?!”
冯铨反驳道:“昔日,尧舜之时,便有‘五岁一狩’之制,我等支持陛下出京巡视民政,乃是致君以尧舜,如何算是让天子背下千古骂名?”
“你!”
汪象春一时没想到冯铨这种小人竟会拿尧舜来堵他的嘴,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尧舜早就被儒家捧成了圣君,而儒家的终极理想就是让君王像尧舜一样,所以,冯铨如今这样一说,他自然是无法辩驳。
张贵不由得瞅了冯铨一眼,没有说什么。
但他还是挺愿意看这些文人互撕的。
而张贵也跟着趁热打铁:“陛下!请做尧舜,下旨南巡,亲查新政效果!”
“陛下!不可啊!”
汪象春还是强烈地反对着,且道:“冯铨所言不足信啊,陛下!”
天启则看向孙承宗:“先生,以为朕是否应当南巡?”
孙承宗则道:“那就要看陛下是相信谁。”
天启又问:“那先生相信谁。”
“臣相信吴兴!”
孙承宗回后又道:“臣亲自见过他,他也给臣写过信,满朝清流文官中,能愿意去外放地方以历民事者,只他一人!”
“就凭这一点,就说明此人非空谈之辈,乃真心为国为民之辈!”
“至于夏允彝,举人出身,积极于新政,或只为个人进步,故而只求新政推行下去,而罔顾人和,万千循吏中的一员而已,可用但不可大用!至少陛下不能指望他将来能为一国辅臣。”
“选辅臣还是得吴兴这样的人为妥,得天下人望,又尽忠职守,善于燮理阴阳,可谓润物细无声,有他这样的人,我大明中兴可望!”
张贵对此只是一笑。
而天启这时则回道:“朕更愿意相信夏允彝。”
“既如此,臣愿意随陛下南巡!希望陛下能看见何为真正的贤臣,真正的贤臣是能令上下一心、政通人和的,而非是你死我活,相猜相杀。”
孙承宗说着就向张贵问道:“您说呢,国舅爷。”
张贵依旧是澹澹一笑,道:“本侯自然愿意相信孙阁老是愿意为国鞠躬尽瘁的忠臣!但天下是否人人都如阁老这样,就不好说了。”
孙承宗听张贵这么说,叹了一口气:“也罢,那就请陛下下旨南巡,到时候也让国舅爷看看何为真正的贤臣能吏。”
天启也在这时点头:“既然先生也同意朕南巡。”
不过,桂应卓等还是不愿意天子南巡。
桂应卓甚至在这时,还没等天启说完,就再次上前道:“陛下若要执意不顾社稷,而要南巡扰民!臣只能死谏!”
说着,桂应卓就威胁道:“陛下若不纳臣所谏,臣今日就在这大殿上撞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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