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升，更夫敲响梆子。

蒙蒙月色下，京兆府静谧下来，唯有彻夜灯火不灭的勾栏之地，还传出莺歌燕舞的欢笑声。

李清霖盘坐于屋内床榻之上，面前放着炼制栖霞三元袍所需的材料。

落霞石、三元乳、金蝉线、无方布……

稀稀拉拉有十余种材料。

在点智启灵丹的作用下，现在的李清霖悟性近乎妖孽，此刻对炼制法袍之法了如指掌。

服用下静神丹、灵眸丸，将巧手贴贴在‘四渎’穴位。

顿时，李清霖只觉脑海清凉无比，几乎没有一丝杂念，双目生光，连材料的细微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双手更是变得轻盈无比，甚至能将手肘弯曲倒折，让前臂和上臂重合。

“按采气法中描述，炼制栖霞三元袍颇有难度，往往需要炼制十多次才能成功。不过上古炼器之法，倒是不需要炉鼎、地火岩浆，只需以法力灌造即可。”

李清霖不敢有半点分心，开始炼制法袍。

心意一动，泥丸穴的法力汇集在双手之上，散发着淡淡青光。

李清霖按照顺序，以法力激发炼器材料的灵性。

一枚落霞石缓缓融化，与三元乳融合后，交织在金蝉线中……

法力摇曳形成真火，灼烤着金蝉线。

暗室中，火苗倒影着李清霖的身影。

如水月光落下，种种材料渐渐消失。

突然，随着法力真火不经意的抖动，李清霖手中材料随着‘轰隆’一声，纷纷化作黑烟焦炭。

“第一次失败了……”

李清霖目光不变，没有丝毫气馁，控制气血劲道，将失败后的残渣扫出门外，以土壤遮埋。

再度服下丹药，撕下效果耗尽的巧手贴，换了一张贴上。

然后开始了第二次炼器。

片刻后，由于一种材料淬炼时间过长，所有材料再次化作灰灰，炼器失败。

再次服用丹药……

第三次，由于分割无方布时尺寸略有分差，导致三元袍无法成型。

再次失败。

不过这次失败后李清霖停了下来，目光有些疑惑。

只因这次他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前三次失败的场景历历在目，化作种种体验感悟，在心中品味。

他有信心，下一次炼器就能成功了。

“练气法中，说要十多次才有可能成功，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炼器细节，除了悟性之外，应该还有服用的三种丹药有关。”

李清霖暗暗想道。

古老的未必是最好的，上古之时，许多药方、体系都不成熟。

上古练气士往往要以神农采百草的态度，去研究种种炼器炼丹之法，或许由于原材料的珍贵，成品的药效或威力不俗。

但其中材料的耗损、花费时间、可二次交付能力等等，都无法保障。

时至今日，上至突破境界壁垒的灵丹妙药，下至提升某一器官能力的虎狼之药，都是应有尽有几乎完善到了极致。

“法力几乎耗尽了，需要等半日后法力恢复，才能继续了。”

哪怕是有氪金的力量加持，李清霖也感受到了一些疲倦。

他收好剩余的材料，打开门窗通了通风，略作收拾之后，便仰头睡下了。

不久后，李清霖陷入深睡。

但却做了个梦，梦中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形身影，离得远远的，在对他拱手道谢，还说什么‘多谢道友款待，不胜感激’。

李清霖从梦中惊醒，觉得十分奇怪。

自从他武者修为达到七品境界，可以初步剔除脑内杂念，降伏心猿后，便很久没做梦了。

可睡意凶猛，李清霖一侧身，就再度睡觉了。

睡着后，又做了个梦。

梦中还是那个人形身影，但这次离李清霖近了许多，几乎就凑到鼻子上了。

“道友好香啊，让我闻闻，让我闻闻，嘶……”

声音低微，清脆可人，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此刻声音中带着些莫名的满足。

这是什么单方面春梦……

李清霖有些无语，再度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便见面前就凑着一张生着黑色触须，眼睛中长有重瞳，好似飞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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