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犯到你了吗?”惠特.霍勒斯连忙解释,“抱歉,整日泡在药罐里的人向来不太懂得察言观色。反正这些人历来都是同药罐为伍,个个没有礼数,我也就有样学样了。不过你确实是个失去双亲的孩子。”
“我父亲母亲确实在我很小时就离去了。”蒲柏.莫尔斯终于还是承认了。
“嗯,”惠特.霍勒斯端详着他的脸,“看得出来,和你那些喜欢把所有情绪挂在脸的兄弟姐妹们相比,你的脸像一块原石。”
“这叫严谨。”蒲柏.莫尔斯纠正,心里暗暗为惠特.霍勒斯的说法感到高兴。
“那么这位严谨的小弟,让我给你的建议吧。”惠特.霍勒斯道,“永远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允许。你要化阻力为动力,如此一来才没有弱点。用它来武装自己,就没有人可以用它来伤害你。”
蒲柏.莫尔斯可没有心情听人说教:“你根本不懂从小失去双亲的人的处境。”
“全天下的病弱之人,在他们父亲眼里连奴仆都不如。”
“可你至少还有父亲陪伴。地地道道的霍勒斯直系血亲。”
“是吗?”惠特.霍勒斯苦笑,“这话你去跟我父亲大人说吧。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当年我父亲为了让母亲顺利生下我,不惜向生育之神威尼弗雷德.斯摩莱特祈祷,后来的事估计你也听说了,我父亲因为这事恨死了我,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我的出生他深爱的妻子也不会死去。”
“我连我父亲的模样也不知道。”蒲柏.莫尔斯道。
“反正是个文武兼备的英俊青年。”他朝蒲柏.莫尔斯露出一抹哀伤的笑容,“小子,请记住,虽然全天下的父亲都会把让妻子难产而死的孩子当成仇人对待,可失去双亲的人却不会有这种烦恼。”
说完,惠特.霍勒斯转过身,拖着病弱的身体地返回宴会大厅。当他打开门的一刹那,室内灯光将他的背影清楚地洒在庭院中。
就在那一瞬间,惠特.霍勒斯的身影宛如一位勇士。
在哥罗堡所有房间里,就属芬克.马洛里的卧室最为闷热,以至于鲜少有生火取暖的必要。
城堡立基于天然的温泉之,蒸腾热水如同人体内的血液般流贯高墙寝室,将寒意驱出石材大厅,使玻璃花园充满湿气与暖意,让土壤不易冻结。
十几个较小的露天庭院中,温泉日夜蒸腾。热季里,这或许无足轻重,但到了寒季,却往往是生与死的差别。
芬克.马洛里喜欢把洗澡水弄得滚烫炽热、蒸汽四溢,而她选择的卧室四周墙壁摸起来也一向温暖。
只因这种温暖能勾起她对于恩戈霍岛的回忆,让他想起那段在艳阳地下,与马洛里家族的兄弟姐妹一起在纳雷尔诺海滩肆意嬉闹奔逐的日子。
只是赫士列特.莫尔斯始终无法忍受这种热度,他总告诉她,莫尔斯家族的人生来就要与冰天雪地为伍,而她也总是笑答: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城堡一定选错了地方。
正因如此,当他们行完房事后,赫士列特.莫尔斯便翻过身,从她床爬起来,如以前那样走过房间,拉开厚厚的织锦帷幕,把高处的窗户一扇扇推开,让夜里的寒意灌进卧室。
他静静伫立窗边,只着一件单薄睡衣,独自幽暗长空,冷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芬克.马洛里拉过温暖的毛皮,盖到下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觉得他看起来似乎变得瘦小而又脆弱,仿佛突然之间又成了那个自己二十年前在杜不塔斯教堂托付一生的青年男子。
“我拒绝他就是。”他边说边转身面向她,眼神阴霾不开,语调充满疑惑。
芬克.马洛里从床坐起来:“不行,你不能拒绝。”
“我的责任在这里,在尔约新帕,我无意接任查哥塔腊的御前首相一职。”
“他才不管这些,他现在是国王了,国王可不能当常人看待。倘若你拒绝了他,他定会纳闷其原因,最后迟早会怀疑你是否包藏祸心。你难道看不出拒绝之后,可能为我们带来的危险吗?”
赫士列特.马洛里摇摇头:“瓦伦丁绝不会做出对我或我家人不利的事。他爱我更甚亲兄弟,假如我拒绝,他会暴跳如雷,骂不绝口,但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便会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他这人我很了解!”
“你了解的只是过去的他,现在的国王对你而言,已经成了陌生人。”芬克.马洛里想起倒卧在雪地的那头基奈半岛狼,想起脖颈处深插的驯鹿角。她得想办法让丈夫认清事实,“公爵大人,国王的自尊就是他的一切,瓦伦丁不远千里来看望你,为你带来如此至高无的荣誉,你说什么也不能断然拒绝,这等于当众甩他一个耳光。国王此次带如此多的封臣来到这里,绝不是与你联络旧日感情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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