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摇了摇头。
直言道:“并不想。”
赵高勐的站起身,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秦落衡,有些败坏道:“你为什么不想?你怎么能不想?你可知当年你出事影响有多大?若是将其中隐情泄露出去,将会对朝堂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凭什么不想知道?”
秦落衡失笑一声。
澹澹道:
“我知道那件事影响很大。”
“即便我不知其中隐情,但也知晓,一旦将那些事情暴露出来,势必会引起各方势力激烈反应,关中氏族更是会伺机发难,而父皇为了朝堂稳定,也为了给个所谓说法,定会做出让步。”
“至少明面会这样做。”
“但对我何益?”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若是我处境堪忧,或许会为此一搏,然如今我的处境并不坏,我何必去自讨麻烦?”
“而且......”
“我若是没有猜错。”
“此事恐跟父皇有说不清的关系。”
“既如此。”
“我又何必去知晓?”
“又何必去给自己增添烦劳呢?”
“商贾逐利。”
“而我逐的虽不是利,却同样要权衡利弊。”
“对我没有明显益处,甚至是弊大于利的事,我又岂会为了所谓真相,就把自己置于险地?置于风波之中?”
“赵高。”
“你把这些看的太重了。”
“殊不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你着相了!
!”
赵高双目赤红,他怔怔的看着秦落衡,良久,才颓然的瘫坐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一抹惨澹的笑容,点头道:“十公子不愧是十公子,即便事关过去生死,依旧能保持这么冷静。”
“赵高佩服。”
“十公子的确配得上大秦公子之名。”
“若跟十公子相比,扶苏、高、将闾、胡亥等人,根本就没有十公子你这般心态,他们定然会选择刨根问底,想要知晓一切真相,但十公子却是不然,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对其十分提防。”
“你根本就不是来询问这些的。”
“你是来宣判我死的!”
“你从始至终都不在意那些事,你在意的是现在你拥有的,而且你自信,凭借现在的力量,足以让你做上储君,甚至是皇帝的宝座。”
“秦落衡!”
“你未免太自信了!”
“你难道真的不担心再出意外吗?”
赵高满眼不解。
秦落衡道:
“你还是没明白。”
“我在意的是天下,而非是个人。”
“不过你一直盯着权势,倒也正常,因为你从始至终在意的只是权势,根本没有想过天下治理,然我与你不同,相比个人私利,天下在我心中更重。”
“你也不用再试探我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从进入宫廷,成为一名宦官开始,目光所及,便是朝野上下为了权势的私斗,因而你自然而然的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亦或者为了权势而努力奋进。”
“然这种看法太过片面。”
“权势固然为世人所喜好,但像茅焦等人,若是真的为了权势,又岂会一次又一次的直言规谏?他们难道不知这会引得父皇不满?”
“当官职低微时,的确当努力向上爬。”
“但当官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更多的当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
“只不过你只注意到了争权夺利。”
“你有才能不假,但你所谓的才能,并非治世之才,而是阿谀奉承之才,若是真让你如愿,成为朝廷重臣,恐才是大秦最大的不幸。”
赵高冷哼一声。
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落衡对此不置可否。
他知道赵高心有不甘,甚至是不满,但他并不在意,赵高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捏他,赵高手中所谓的十二年前的秘事,或许对其他人而言,的确是一件必须要弄清楚、搞明白的事,但对秦落衡而言,无足轻重。
因为......
秦落衡是秦落衡,嬴斯年是嬴斯年。
两者本就不是一人!
!
而他在意的是大秦的稳定。
只要大秦稳定,以他的谋划,大秦定不会二世而亡,至于其他兄弟,他也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对手,而今他甚至不屑去使用阴谋算计,即便如此,已让扶苏有些难以招架。
他又有何惧?
四下安静。
赵高双目死死的盯着秦落衡,眼中却是越发绝望。
因为秦落衡好似没有任何破绽。
根本就不可能说动。
而且秦落衡表露的意图异常明确,必须要他赵高死。
但他真的不想死!
沉默良久。
赵高颓然的垂下了头。
咬牙道:“你真能留我赵氏一条血脉?”
秦落衡道:“赵成似有一子,我可让其入宫为宦官,进而留他一命。”
闻言。
赵高怒目而视。
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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