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然转凉。
咸阳城却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城中街巷依旧人来人往,不过相比以往,却是少了不少人烟。
赵宅。
今日休沐。
赵高巡狩回来后,一直都很安分,连去胡亥那都少了,整日除去宫中,便一直待在家中,深居简出。
临近晌午。
其弟赵成突然到了宅中。
赵高冷着脸,对赵成的毛躁举动有些不满。
赵高喝道:“你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何以走路做事这么毛躁?你兄长我眼下已不受重视,你若是再在外面犯事,我可保不住你。”
赵成急忙道:
“兄长,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啊?”
“我这次之所以这么心急火燎,正是以为兄长啊。”
“前不久朝廷新设置的官署,天网,天网令就是御史弋突然找上门了,他......问了有关兄长跟方士许胜的事,而且我刚才还偷偷去调查了下,弋除了找我,还找了跟兄长熟识的官员,我正是担心官府似在调查兄长,这才急忙赶过来通知兄长。”
“兄长,你是犯了什么事吗?”
“还有那许胜是出了什么事吗?这次似乎没见到他回来。”
闻言。
赵高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
冷声道: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你兄长我算的了什么?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宦官罢了?能犯什么事?”
“不过许胜的确出事了,他叛逃了,而且还牵涉进一件涉密桉中,只是这桉件一直没有侦破,弋恐怕就是为这桉而来。”说到这,赵高目光阴晴不定,他问道:“你对弋说了什么?”
赵成道:
“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哪敢实话实说?”
“只说不清楚兄长跟许胜的关系,以往也没有多少接触,就这么湖弄了过去,但其他人会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兄长,许胜的事很严重?”
赵高双眼微眯。
他冷冷的看了赵成几眼。
冷哼道:
“你说呢?”
“天网是陛下新设的官署。”
“具体是做什么的,暂还不被外界得知,但恐跟当年的细作有关,这些人可都是陛下之耳目,如果不是许胜犯下的事很严重,甚至已严重到让陛下都必须关切,陛下会这么轻易让天网暴露于世人眼前?”
“至于许胜具体做了什么。”
赵高话语一顿。
幽幽道:
“鲁县的袭杀,你有所耳闻吧?”
赵成一愣,沉声道:“这事早就传的天下皆知,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没听过,不就是秦落衡遇刺吗?这秦落衡也当真是运气好,这都没有被杀死,若是他死了,胡亥公子上位恐怕就机会大增了。”
“不过这跟许胜有什么关系?”
“难道......”赵成反应并不慢,勐的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惊骇。
赵高点了点头。
说道:
“你没有猜错。”
“就是许胜把消息告诉的六国贵族,从而导致了鲁县的那场袭杀。”
“只不过许胜恐早就料到自己的事会事发,因而在泄密后,便直接逃亡了,现在更是不知所踪,但他算计的是大秦十公子,陛下岂会不动怒,又岂会不上心?”
“至于弋调查之事......”
“则是因许胜其实不该知道有些事,所以陛下断定朝中有其同伙。”
“因而一直在派人调查。”
“我以往跟许胜有过一些接触,自然也在怀疑的队列之中。“
“不过你不要过于一惊一乍,此事跟你兄长我无关,我如今本就受到冷落,何以去做这么冒险的事?而你做的也很对,有些事确实不能说的太细,现在不比以前,若是他们真有心栽赃,你稍微说错什么,便很可能会引祸上身。”
赵成点点头。
笑道:
“我自然明白这个。”
“只是兄长,现在秦落衡的身份已彰明较着,等他恢复身份之后,储君之位,恐也将随之定下,到时胡亥公子岂非没有了任何机会,兄长在胡亥身上倾注了这么多心血,岂非全部沦为了泡影?若是那次袭杀能杀了秦落衡就好了。”
赵成目光有些阴翳。
他为赵高胞弟,自然清楚赵高为了扶胡亥上位,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努力,但胡亥的起点及势力甚至是才能,实在不能跟扶苏及秦落衡相比,而他们跟秦落衡没有太多交集,甚至还隐隐有交恶,若是秦落衡上位,他们岂会落得了好?
现在仅是赵高被冷落,他就已感觉到官署官员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等到秦落衡上位,他们赵氏只怕会彻底失势,等到那时,他们的好日子恐怕就彻底结束了。
他心中实是有些不甘?
闻言。
赵高嗤笑一声。
不屑道:
“秦落衡上位储君?”
“哪那么容易?”
“现在扶苏的确有些不受重视,外界一度传秦落衡为储君最合适人选,但那只是外界的凭空臆想,根本就不切实际,扶苏再不受重视,但他毕竟是长公子,这个身份,足以为他争储带来不小的便利,何况......扶苏背后站着的还有楚系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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