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曼倩,你说公孙度在那传回京都的书信之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你知道吗?”
听到刘彻的闻言,东方朔便是摇了摇头,言道:
“臣虽然未出京都多久,便是发现了公孙度深夜在驿馆外的树林之中飞鸽传信,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都没有惊动他。”
说起来,东方朔对公孙度的怀疑,其实已经是可以追朔到很久之前。
之所以东方朔怀疑起了公孙度,便是因为此前他便是在几次接触之下都感觉到公孙度的神情以及与自己之间言谈举止有所异样。
虽然公孙度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与东方朔交谈之时的神情举止,但还是被东方朔捕捉到了。
因为东方朔的察言观色,识人之术原本就远非常人,加之他与公孙度之前不说是每日都在一起畅聊,那也是经常相聚交谈,可谓彼此之间那是相当的熟悉。
正因如此,东方朔才能够对公孙度所表现出的一丝丝的异样有所察觉。
不过东方朔之前虽然对公孙度表现出的异样有所疑虑,但却也是不知道其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亦或者说是心中藏着什么目的。
直到这次出征闽越,在知道公孙度便是刘彻任命的秘密训练五百羽林军的统领,心中已是做好了准备,出行之后便是让常虞一直在密切监视他。
果然,在抵达驿站之后,公孙度便是按奈不住,飞鸽传信,送回京都。
“不过陛下,据臣所知,公孙度不仅是与京都之内的人有联系,他甚至与闽越国之间也有联系。”
“什么?他还与闽越之间有联系?”
听到东方朔的这句话,刘彻终于是神色大变。
要知道公孙度若是暗地里心怀异心,为他人谋事,那最多也就是只能说是其心不纯,表里不一,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一般谦虚有礼,忠心不二。
可他如若在这件事当中还充当了闽越的眼线亦或者说是传递消息之人,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可是叛国,将汉朝的消息传给敌国之人,性质可是极为的恶劣。
若真如此,恐怕事毕之后,刘彻也是容他不得。
因为即便公孙度真的是京都之人留在他身边的眼线,那么为了不暴露他与东方朔之间已经是识破了他的身份,刘彻也会选择将计就计,不声张出去。
他不但不会治公孙度之罪,甚至还会按照他的战功进行封赏,让其以为自己并未暴露身份,而后一步步落入刘彻和东方朔所设的彀中,最终反倒让公孙度为他们所用。
可若是坐实了公孙度叛国通敌之罪,刘彻便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其按照汉朝的法令治罪。
如此一来,不仅是能够彰显刘彻的帝王之威,更是能够凭此手段,震慑公孙度身后之人,从而震慑所有埋伏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一想到此,刘彻便是带着几分期待之色的看向东方朔,而后问道:
“这个消息确切吗?可有实证?”
东方朔看到刘彻的这般神情,自然也是立时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便是言道:
“此消息便是臣的学生探知,确切无疑,至于实证,讲出这个消息的闽越国前军统领高建,已被臣秘密送回京都之内,并无人发现。”
此前,常虞在从高建的口中探知公孙度秘密与闽越之间存在密切联系之后,便是只断了高建一臂,而后在其疼痛不止,晕厥倒地之后,遣人秘密将其送回京都。
此事可谓是绝密,仅仅只有东方朔和常虞两人知晓,再无第三人知道。
“好!太好了!曼倩你做事,真是让朕放心啊!”
若无实证,恐怕处理起来公孙度也是稍稍有些麻烦,可如今东方朔既然是派人将闽越国的前军统领都带回了京都,那么既然如此的话他便是有了绝对的把握能够圆满促成此事。
以至于此,在刘彻看来,此行出征闽越,驰援东瓯,可真是收获颇丰啊!
刘彻再与东方朔畅聊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刘彻便是放东方朔出宫了。
出宫之后,东方朔回到自家的街道之上,第一时间也是没有回府,而是先敲了敲对面府上尚谦的府门。
“刺啦......”
不多时后,府门便是被轻轻推开,开门之人便是尚府的仆人。
“先生,您是来找老爷的吧?”
“老爷正在偏厅之中,请您先到正厅歇息片刻,我去为您通报。”
“辛苦你了。”
东方朔来尚府的次数可是非常的频繁,两家也是经常互相走动。
尚府的仆人对于东方朔也是十分的熟悉,很清楚东方朔是自家老爷尚谦的至交好友,当下便是躬身行礼,请东方朔到正厅之中坐下,而后便是快步前去偏厅之中通报。
尚府的府院修缮的可是远比东方府邸气派的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繁华。
东方朔和尚谦虽然半年多前都在京都之内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两人的家境却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东方朔的祖籍在鲁地,家里祖辈都是种地的农民,可以说即便是在当地,东方朔的家里都是极为贫穷。
正因如此,虽然东方朔自幼便是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才能,更是在当地小有名声,却是也难以在入京之后修缮自己的府邸。
在京都之中待了三年,东方朔才凭借着自己利用各个方面的才干筹得了一些钱财,而后修缮了这座勉强在京都之中算是凑凑合合的府院。
可尚谦祖辈都是京都之人,祖上虽然不是十分的显贵,却也是有些存钱,这座府院便是尚谦的父亲留给他的。
仆人走到了偏厅门口,正欲通报,便是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叫之声,震得他两耳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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