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天机的惩罚很快降临。
慕时雨刚晕过去就被疼醒了,脑袋好似要炸开一般,血管突突地跳动着,体会到了赫连川在暗室里头疼时痛不欲生的感觉。
一向不怕疼不怕疼的她竟然疼得快哭了,好在雨水混杂在脸上,辨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慕司察?”
看守通天碑的士兵看此情况,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慕时雨。
“不用,多谢。”慕时雨抬手制止了他,艰难站起身来,施展轻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最终凭着记忆和本能,来到了逍遥仙的医馆。
药材的味道很浓烈,像是泡在药罐子里一样,窗户吹进来的风都带不走这浓烈的药味儿,不用猜就知道苦得舌头发麻。
逍遥仙看着慕时雨那疼得脸色惨白模样,又心疼又气,道:
“折腾吧,总有一天,你的命会折在陛下那里!”
他不用问,脚指头都能想到,必定与北帝有关。
慕时雨不敢反驳,接过药,像喝糖水一样一饮而尽。
黑乎乎的药汁苦得她想吐,连忙运转真气压制翻涌的胃。
逍遥仙递给她一杯水,慕时雨喝下后苦涩的感觉淡了几分,头疼的感觉稍稍减弱了些。她道:“荀雾会在祭天盛典前离开青山。”
虽然预知画面里白衣白发的身影没有拿标志性的拂尘,但凭借着那件款式特殊的道袍,以及隐约中眉心的一点红,都能证明是荀雾。
二楼的房间有些狭窄,酒长老站在门口,眉头紧皱,担忧道:“距离祭天盛典只有七天,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酒长老并不好奇慕时雨为何如此肯定观主会出现,因为他知道被观主追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已经来不及了,拦不住他。”慕时雨不认为荀雾强到可以让天降红雨,可头疼得没办法思考能应付他的办法。
逍遥仙和酒长老面色沉重,两人离开了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雨势渐夜幕降临。
酒长老思虑再三,决定提前给慕时雨传功。
大雨初歇,夜色寂静,云层遮挡了星光和月亮,华灯初上,人们忙着收拾暴雨后凌乱不堪的院子。
将军府空旷无比的室内练武场四周放置有数盏防风油灯照明。
酒长老盘腿坐在慕时雨身后,枯瘦的手心抵着她的背,浩瀚如江河湖泊般的功力争先恐后地往慕时雨经脉里涌去。
她紧闭双眼,心无杂念,梳理着酒长老传给她的功力。
幸好她经脉足够强韧,能承载纯净浑厚强得可怕的力量,饶是如此也临近了崩溃的边缘,但凡弱一点就会爆体而亡。
跨越六十年的时间,无数心血凝成的功力,多少个苦修的日子,短短几个时辰就易主了。
慕时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不劳而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明白酒长老传完功力活不了多久,并没有什么变强的喜悦。
她阻拦过。
可酒长老态度异常坚决,在荀雾强行让他去献祭阵法的那一刻,他就准备好了死亡。
“好了。”酒长老收回手,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浑浊,呼吸缓慢而沉重,微弯着背,好似这样能减轻一下身体的负担。
慕时雨只有学医的师父,没有习武的师父。心情极其复杂,对他行了师徒礼,搀扶他起身。
“酒长老可一直住在将军府,不会有人泄露你的行踪。”
“不必了。”酒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惫,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怅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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