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成忠实在想不明白,这文止竟然能放下父仇,投身到桑格帐下参赞军务,更奇怪的是,这人为何替大清出力,还没有官职?
“尔有所不知,此人向来不慕虚名,却好佛法,颇有几分悲天悯人之心,本督曾奏请朝廷多次,但均被他拦下,说是替我大清出力实是为了剿除吴逆,还天下生灵一个朗朗乾坤,好了,咱们现在就拔营返回广南,待文止先生到,再行进兵之策。”
桑格挥了挥手,他也想不通这世上会有如此视功名如粪土的奇人异事。
清军来的快,去的更快,似乎就是赶来观刑一般,过了未时,便如潮水般退去。
宝月关上的马仲英也对提督大人赞叹不已,为了性命能割袍弃盔之人,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受了如此之大的刺激,居然还能忍着当缩头乌龟。
不过赞赏归赞赏,该坑的还是要坑,在清军退走广南后,马仲英又命人在关上多树旌旗,并采用悬羊擂鼓之故伎,牵来了十余头山羊绑在城门楼子里,把羊倒吊在房梁上,让羊的两只前脚抵在鼓上,羊被吊得难受,便使劲挣扎,两只前蹄不停地乱动,羊蹄便能敲响了战鼓,尔后紧急撤离了宝月关。
考虑到桑格很可能会衔尾追击,而悬羊之计,也未必能诓骗清军多久,马仲英根本不敢在广南多呆,而是令全军打起火把,连夜沿西洋江转入了归顺州,意图追上前队的巴思克部,商议如何攻取田州土司,打通前往太平府的通道。
熟料,在滅胡营抵达桂滇边境时,充做前军哨探的张绍迁居然兴冲冲回转至边境,说田州土司已于日前开了城门,并易帜反正,表示奉大明号令。
“怎么回事?”
马仲英懵了,自他起兵以来,一路前进,所过之府县没有一处是主动输诚的,这田州土司怎地会主动反正归明?而且还大张旗鼓地打出了大明军旗,难不成这是欲效仿本帅的关门打狗之计,妈的这比喻好像不怎么恰当。
“大帅,您有所不知,广西田氏本是容美田氏分支,向来尊奉我大明,二十年前永历天子殉国,他们才不得不投清,但该土司自头人至百姓并无一人剃发留辫,且山中还设有我朝烈皇灵位,时下其主陈布隆正配合巴将军沿官道修建防御工事,只等大帅兵马过境,再全面破坏道路。”
张绍迁也是喜形于色,他作为琼州军的巡哨百户,是率先进入安顺境内的,可是刚刚入境不过二十里,就被一队持刀拿矛的土司兵将给抓了。
因为在白沙割了辫子,这几个月下来,张绍迁头上已经长满了头发,正当他以为是躲不过这一劫的时候,那土人头领居然问他,是不是吴三桂的伪周军。
自知逃不过一死的张绍迁也豁出去了,索性敞开膀子,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不是伪周军,而是打兴朗那边过来的大明兵,不就是一死吗?反正这一路走来,杀的清军鞑子也够本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事,又发生了,这帮土人闻得张绍迁是大明兵后,顿时欢声雷动,一拥而上,将他和他手下的几个斥候,带上了山寨,不光好酒好肉招待,而且那土人头子的两个妹子还不停地给他抛媚眼。
闻言,马仲英也感慨道:“想不到天南尚有孤忠在啊!”接着又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是田氏土司,如何头人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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