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带着徐志穹去见粱玉瑶。
粱玉瑶未见异常,只是饭量越发大了,之前从大宣带来的衣裳穿的有些勉强,有些娇贵的锦缎,稍微用点力气就要撑破了。
她身上的霸气也比以往更加明显,透过罪业之童,徐志穹能看出她周围的雾气正在往身体内部收敛。
这是五品向着四品晋升的征兆,粱玉瑶已经过了霸道五品,还在往上晋升。
公主殿下,这事情若是让二哥知道了,你恐怕要在苍龙殿蹲一辈子。
留在苍龙殿也好,虽说生活质量下降了,但以粱玉瑶这份好天赋,迟早能做到苍龙长老之位。
吃完了一盘子羊肉,梁玉瑶又吃起了糕饼。
徐志穹起身告退,将至房门之时,隐约闻到一股腥气。
哪来的腥气?
莫非是粱玉瑶身上?
徐志穹仔细闻了闻,似乎刚才闻错了,好像只有脂粉的香味。
闻错了?
闻错了就闻错了,在意这个作甚?
出了正院,徐志穹请余杉吃酒。
余杉摇头道:“余某有军务在身,改日再与运侯闲叙。”
徐志穹叹道:“莫说改日,咱们兄弟见一次面,容易么?”
见一次面确实不容易,但想起新年时的事情,余杉依旧心有余季。
年初二时,皇城司排宴,余杉喝醉了,被徐志穹带到了掌灯衙门。
当时,没有知道徐志穹对余杉做了什么,连余杉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时候白子鹤为此闹了好久。
这厮平时总在勾栏泡着,不应该有男风之好,可不管怎地,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余杉找个借口回了前院,徐志穹在正院徘回许久,没找到回东院的路。
他确系自己出了问题,这问题,和他与适才那场夜战有着极大的联系。
开门之匙不能用了,我回不去罚恶司,难道说打过这一仗,我又被道门除名了?
这不可能,冢宰录事簿在上官青手上,我和袁成锋打了一架,和除名这事不相干!
徐志穹在正院找了个角落,碰了碰衣带里的中郎印。
意象之力灌注过后,徐志穹立刻到了中郎院。
还好,能顺利回到中郎院,我确实没被道门除名。
可能是适才心不在焉,真把开门之匙做错了。
徐志穹又做了一次开门之匙,却依然留在了中郎院。
为什么进不去罚恶司?
徐志穹确系自己没有做错开门之匙,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罚恶司出事了!
有人篡改了开门之匙?
得赶紧想办法联系娘子,问问是什么状况。
徐志穹拿出和娘子对应的拍画揉搓了片刻,画面上原本面无表情的小娃娃,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意味着罚恶司没有出事。
也可能已经出事了,只是夏琥没有发现。
中郎院后院正房里有一个黄胖,杨武送了徐志穹一对,徐志穹给了夏琥一只。
这东西能传音,但距离上有限制,还容易受到干扰,说十几句,勉强能听到一句。
貌似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联络方式,如果再找不到夏琥,徐志穹只能打着指路灯笼,从中郎院一路走到罚恶司。
可从前院走到二道院子池塘边,徐志穹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
他根本走不到后院,他甚至没找到二道院子和正院之间的垂花门。
这可是中郎院,我最熟悉的宅邸!
我怎么会在这里迷路了?我怎么会连垂花门都找不到?
等等!
我找垂花门做什么?去正院做什么?去后院又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去找黄胖?为什么要急着联络夏琥?为什么担心罚恶司?
思维上出了问题,我该担心的不是罚恶司,千乘罚恶司是一座坚固的城池!
我该担心的是我自己,问题明显出在我自己身上。
我本来是要审问袁成锋的魂魄,看看他到底用了什么技法在我身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直纠结罚恶司的事情!
从和袁成锋交手至今,我就没正常过,不只是迷路,思维顺序也总出现古怪的发散。
把袁成锋的魂魄揪出来,打一顿,问清楚缘由,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流程。
徐志穹在二道院子,把袁成锋的罪业拿了出来,调动意象之力,放出了罪业之中的魂魄。
看到魂魄的一刻,徐志穹皱起了眉头。
这人不是袁成锋,和袁成锋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二十五六的年纪,身长七尺上下,容貌颇为俊俏。
徐志穹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冷笑一声道:“你是判官吧?莫要多问,想要拷打随你,带我去阴间受苦,也随你。”
看他年纪不大,居然知道判官和阴司的事情,这在千乘国可不多见。
徐志穹表情随和,笑问一句道:“你也是混沌无常道的修者?”
说话间,徐志穹的身体里有一股阴气翻转。
对这种感觉,徐志穹已经熟悉了,自从上次触碰了砚台,这股阴气就没消失过,时不时就要在体内翻腾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徐志穹也不甚在意。
可对面那男子,状况出现了变化。
他嘴唇不停的抽动,表情也有些扭曲。
“是!”男子说了实话。
奇怪,这厮刚才还那么最硬,怎么转眼就说话了?
难道和刚才那股阴气有关?
“你是录王派来的?”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徐志穹故意调动了阴气。
那男子表情再度扭曲,想要把嘴闭上,却又不受控制的张开了。
“是!”还是实话。
徐志穹甚是惊喜,他想起了和袁成锋在束王府的一战。
当时徐志穹问了一句:“到底哪个是录王?”
袁成锋主动答应了一句:“是我。”
当时那一幕十分滑稽,可徐志穹而今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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