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一发狠,众人相继退回了原地。
这般人咸鱼惯了,不想为任何事拼命。
徐志穹提着短刀,走到书桉旁,对众人道:“竹州遭了灾,死了任多百姓,你等却视而不见?”
推官道:“我等看见了,可看见了又能怎地?这事情是知府大人做下的,我等还能杀了知府不成?”
徐志穹道:“今夜便去杀了这知府。”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笑了起来,张仁侠道:“马长史,你好大口气,还真要杀知府?你知道那知府是什么身份?”
徐志穹没笑:“都说是知府了,还能是什么身份?”
张仁侠道:“我们杀了知府,后边的事情怎么处置?”
“后边的事情我来处置,你们放心动手就是。”
张仁侠看着徐志穹道:“马长史,您在我们道门里是长史,在凡间您是什么身份?您知道一个知府得牵扯多少人?”
“别管我是什么身份,我答应你们的事情,自然能处置妥当,有谁知道知府孔建臣的下落?”
推官道:“这事情我知晓,明日竹州要往京城送一批粮食,孔知府正在州府竹鸢城的粮仓连夜清点粮食,明日一早便要装船。”
徐志穹对邱执信道:“邱长史,劳烦你动用一下罚恶令,把咱们都送到州府去。”
邱执信道:“马长史,我可提醒您一句,就算这件事您能善后,杀了那知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身边有高手,一个杀道六品,一个儒家六品,还有一个墨家,不知道是几品,光是这三个人,咱们就未必对付的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衙差和军士。”
别的都好说,有墨家在,确实不好对付。
徐志穹道:“有谁去过粮仓,给我画张图!”
推官拿来纸笔,画了张图。
这推官身长七尺五,身形纤细,说话语调轻柔,蒙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什么年岁,听他说刚成家,年纪应该不会太大,看他的画工倒是精湛,应该是个读书人。
不多时,图画好了,整个粮仓跃然纸上,推官画的细致,门兵、哨垒、巡哨的位置都画的清清楚楚。
徐志穹打过仗,自然看的分明,他拿过判官名册,当场点将:“凡尘员吏郑武光、曲少游、刘奔翔,你们三个在南门,听我指挥,该杀人的时候,手都别软!”
刘奔翔吞了唾沫道:“我刀没拿,我回去拿刀。”
他转身要走,徐志穹甩过短刀,刺在了门框上:“刀有了,杀人够用了!”
刘奔翔吓了一哆嗦,把短刀摘下来,还给徐志穹,不敢言语。
徐志穹又道:“引路主簿张仁侠、许笑生,你们两个去北门,弄出点动静,把巡哨引过去,最好能从知府身边引出来一名高手。”
许笑生道:“把高手引出来倒好说,可引出来之后怎么办?我们八品修为,可不是他们对手。”
徐志穹道:“怕什么,不还有我和邱长史么?推官赵无功,你在东门策应,两位主簿那厢若是抵挡不住,你且去北门接应。”
“接应却好说,但我在七品,不能杀人。”
“万不得已,杀了人也无妨,我帮你写一纸赦书就是。”
赵无功点头道:“遵命。”
“索命中郎邱执信,你去西门,不管出来的是何人,罪业够了,举刀便杀。”
邱执信道:“马长史,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多,却还四个门分头行动,要我说咱们还不如专攻一扇门。”
徐志穹摇头道:“对方手上有墨家,若是专攻一扇门,等冲进了粮仓,全都得喂了陷阱,你们记得,只要孔知府离开了粮仓,你们立刻回罚恶司,等上半个时辰,再到城外与我会和。”
约定了会和地点,徐志穹又在图上点画一番,等把细节部署妥当,徐志穹对邱执信道:“去乘风楼,咱们即刻动手。”
“乘风楼是没有的,乘风阁倒是有一间。”
这罚恶司里就没有一处像样的地方。
邱执信带着众人来到了乘风阁,所谓乘风阁,就是这院子里的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有四扇大门,邱执信攥着罚恶令,站在第二扇门前,冥想片刻,轻轻把门推开,对徐志穹道:“马长史,门外就是州府竹鸢城,离粮仓只有五百步。”
众人出了大门,见偌大一座粮仓,灯火通明。
徐志穹轻轻一挥手,众人分头行事。
他带着三名凡尘员吏先来到南门,指着门前两名站哨的衙差,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那三名凡尘员史大眼瞪小眼,半天没人上前。
徐志穹又指了指那两名衙差,重点指了指他们的头顶,意思是他们的罪业都过了两寸。
三名九品判官还是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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