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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穹转身去了京城罚恶司,到了长史府,用罚恶子令叫来了陆延友。
陆延友今天没踩高跷,踩着高跷不方便打仗,他准备先在京城动手,收一波恶人。
“你回来的正好,公孙文这王八羔子,想敲断咱们宣人的膝盖骨,我说什么都得和他拼到底。”
徐志穹皱眉道:“他有三品修为,你拿什么和他拼?”
陆延友从长史府里拿出了各色法器:“就算拼不过他,我也先拿圣恩阁那几个阁臣开刀!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别乱来!你想把京城罚恶司都赔上么?自有人去对付公孙文,咱们先把自己的生意做了。”
陆延友放下法器道:“时机到了?”
“就快了,做完这一趟生意,你的罪业差不多也还清了,白大夫那厢却怎说?”
陆延友道:“我和白大夫商议过,他至今还没回话。”
“我再去问一声。”
徐志穹去了赏善司,到了小溪旁边,正见白悦山在弹琴。
“白大夫,”徐志穹上前施礼,“今日贸然拜访,是为了……”
白悦山按住琴弦,看着徐志穹道:“我知道你来此有何用意,我且舞上三曲,你若猜得出曲牌,我便答应你!”
说到底,还是这规矩。
白悦山当即起舞,徐志穹且静静看着。
第一曲,甚是刚勐,舞步沉重,袍袖生风,徐志穹思量许久道:“此舞饱含肃杀之气,有前朝之风,依舞形来看,乃赞颂前朝武帝沙场之武功,再看板眼,应是战曲《破阵子!”
白悦山点头道:“马中郎,你长进不少,第一曲答对,且看白某再舞一曲!”
徐志穹确实长进了不少,为了适应白悦山的怪癖,他在勾栏之中恶补了许多关于曲牌的知识。
白悦山的第二支舞蹈甚是妖娆,舞步轻盈,腰枝灵巧,举手投足之间饱含深情。
这支舞曲不好判断,只因白悦山的脚步过于轻快,让徐志穹难以把握板眼。
若是从意境来分析,此曲颇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大宣的词牌之中,直抒爱慕之情的词牌数不胜数,根本无从判断。
徐志穹看了许久,渐渐留意到了白悦山的独特脚步。
抛开板眼不论,这一曲的舞步以碎步居多,前后步法较少,横移的步法倒是很密集。
碎步横移……好像是一只鸟儿在树枝上横移。
徐志穹想到了词牌,一对板眼,还真就对得上!
“这一曲,应是《蝶恋花!”
白悦山一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志穹道:“《蝶恋花,本名《鹊踏枝,且看白大夫的脚步,将鹊踏枝的脚步跳的惟妙惟肖!”
白悦山赞一声道:“好见识,马兄弟,有道世间知音难觅,我却没有看错你,且看第三曲!”
第三曲甚是难猜,脚步刚勐生风,身形柔美细腻,手势哀怨凄婉,无论意境、扮演还是舞姿,都有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就像一名女子在战场上,穿着一身薄纱,挂着满脸眼泪,脉脉含情,与敌军厮杀。
这是什么词牌?
待一曲跳罢,徐志穹目瞪口呆。
白悦山叹道:“可惜,马兄弟还是差了些火候,且等过些日子再来吧!”
徐志穹哪里能等,今日必须得有个答复。
“白大夫,这一曲,徐某猜出来了,应该是大夏朝古曲。”
“大夏朝?”白悦山一怔,“你且说个仔细!”
徐志穹道:“大夏有一舞姬,随其夫君于阵前征战,恶战过后,其夫不知所踪,舞姬伤心欲绝,且于战场起舞,边舞边于阵前眺望其夫身影,前后眺望八次,因而得名,夏姬八眺!”
“竖子无礼!”白悦山怒道,“此曲乃吾即兴所创!”
即兴?
那不就是夏姬八眺么?
徐志穹答对了。
白悦山长叹一声:“为规矩,这事做不得,但为天理,这事不得不做!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断了宣人的膝盖骨!你一六品中郎,尚且有此觉悟,我若推三阻四,却对不起这身修为!”
说完,白悦山拆下一根琴弦,递给徐志穹:“时机到时,且将琴弦扯断。”
徐志穹接过琴弦,又听白悦山说道:“京城之中,霸道之气骤升,应是高品修者来了。”
霸道高品修者,二哥?
他怎么回京城了?
白悦山道:“若想救他,却要趁早,梁大官家布置了天罗地网,正在等他!”
糟了,这老头要去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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