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之中，秦老夫子回答杨戬，最多五年。服完他的药，就算没有蛇街草祛尽蛇毒，至少还能支撑五年。”

“杨戬闻言居然微微笑了一笑，向秦老夫子表达感谢之余，向他请求，到第四日的时候，希望请他去一趟山的小屋。”

“如果那时候，杨戬不在屋中，便请秦老夫子，代为照顾杨婵，到她过完这短暂的一生。”

“秦老夫子看了杨戬良久，见他神色决绝，浑不似个十六岁的少年，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劝，点头应允了下来。”

“水镜之中，三圣母见状不由身子一震。难道，二哥真的要替她去采摘药草吗？”

茶客们心道：这不是显然么！

洪英此时听着，垂眸不作声。

他在想，若是他自己，能否做到这一步？

“抱着杨婵回到小屋，杨戬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忙活。猛火煮煎，微火细熬，费了近两个时辰，黑黝黝的浓药终于被盛入碗中。”

“杨戬低头看着这药，又向里屋看了一眼，抬手一饮而尽。”

“不一会药力发散开来，杨戬伸手扶住桌子，弓着腰，另一只手紧紧按在腹，汗水粘稠地自他身渗出。他的肩膀在剧烈地抽搐着，身形摇摇欲坠，显然药力的强横已造成严重后果。”

“但他却只苦苦忍受着，咬着牙不肯呻吟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戬才慢慢站起身来，步履不稳地取过一只碗，转身又拿起了菜刀。伸出左腕，重重一刀割下，鲜血从腕脉处急涌而出，注入碗中。”

“注了大半碗时，鲜血凝固，越流越慢。杨戬的身子因疼痛而有些震颤，却伸手在伤口处又横拉了一刀，静静地看碗中被慢慢注满。”

“杨戬拿着碗来到屋内，杨婵仍在昏迷中。杨戬小心地托起妹妹，让她斜倚在自己身，小心地将被他鲜血稀释过的药渡入妹妹口中。”

“一碗血饮罢，杨婵脸的黑气果然就淡了不少。杨戬细心地为她掩好被角，站起身来，却是身子一晃，险些儿跌倒。他扶着墙站了半晌，只觉眼前金星乱舞，差点便晕了过去。”

“杨戬害怕妹妹突然醒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便跌跌撞撞地冲入厨房。伸手从木桶中舀了一勺凉水，一口气喝将下去，只呛得大咳起来。”

“杨戬用手掩住口，强行闷住咳声，挣扎着转身又回到房内，半跪在床边，再次细细端详妹妹的小脸。淡淡黑气笼罩中，小小的女孩儿皱着眉，似不胜苦楚。”

“杨戬伸手心疼地摸她的脸，一个寒颤，紧紧拢住衣服，止不住的哆嗦。水镜中诸神沉默的看着，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他们明白，这是失血后的畏寒所至。”

牧辰讲到此处，略微一顿。

灵台之花，又是一阵眼泪汩汩流出，仿佛不要钱似的。

牧辰清了清嗓子。后边的剧情还算比较温馨，他此时打断一下，让听众的泪腺稍微休息一下。

以便之后能产出更多的眼泪。

“杨婵醒来后，抱着哥哥委屈地哭了一阵，然后撒娇说自己饿了。”

“她自白天中毒之后，一直滴米未进，毒性既被压抑，自然腹中空得难受。杨戬轻声安慰了她几句，起身便去厨房里煨粥。”

“粥好了，杨戬给杨婵端了过来，说这几天他有事腰出去一趟，秦老夫子会来接她去住些日子，让杨婵千万听话。”

“杨婵却欢喜道：快桃花节了，秦老夫子是接我去村里玩对吗？”

“杨婵说完，杨戬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却是掰着小手算了起来。”

“还有三天。次村里大牛他们说了，桃花节的晚，家家张灯结彩，人人提着好看的小灯出来庆祝桃花的盛开，一定非常热闹！”

“杨婵说着，小脸全是向往之意。杨戬心中莫名有些难受，三年来全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别说桃花节这种地方风俗，便是新春，兄妹二人也不曾真正过得一回。”

“那便三天……杨戬黯然一笑，下定决心在去办那件事之前，要让小妹过一个开开心心的节日。”

“桃花节是如何精彩，杨戬又能否将蛇衔草带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牧辰说完，底下的茶客们也不拍手叫好，也不强行挽留。

兀自流泪。

牧辰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那洪英夫妇这才回神，连忙跟着牧辰前，边走边说什么感谢的话。

牧辰只道：“我这也是借花献佛罢了，不必言谢。”

“帮主请这些茶客听书，也算是捧我的场子，没有什么欠不欠的。”

洪英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将此事揭过，他坚持道：

“实不相瞒，先生，原本我是要来找你麻烦的。”

“只是先生的才华令我折服，所以才在下头听书。只是因我狼牙帮众在此地，许多茶客今日都没能来。”

“我这实在是心下过意不去，才会请他们来听书。”

洪英和夫人对视一眼，徐秀欠身道：“先生救我性命，便如再生父母。江湖儿女，有恩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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