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看着头发花白的侄女,朱兰芝,呵呵一笑说:“那不讲了,孩子们,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福源村是个小村,村口至村尾不过百米,只住了三十几户人家,孩子们听到爷爷奶奶的呼唤,跟朱爷爷鞠个躬,说声“朱爷爷,我们回家了。”四散而去。只有那个扎小辫的小女孩走出几步,转过身,有些犹豫的问:“朱爷爷,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山鬼来找吃你们了吗?”
朱七慈爱的摸着女孩的脑袋,说:“没有,当时我们看山鬼飞过来,身上一疼,眼前一黑,都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村口的草丛里了,除了那只烤熟的山鸡,其他的都好好地放在手边,就连柴都莫名其妙的多了六担。”
女孩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了,山鬼是个好山鬼,帮三爷爷、五爷爷、七爷爷砍了柴,还把你们送回家,就是有点贪吃,跟我弟弟一样,他也吃起肉来就没完,七爷爷,你说我要是在山里烤山鸡,山鬼会出来帮我打猪草吗?”
朱七笑着说:“丫丫想去山里烤鸡,下次爷爷带你们一起去。”得到承诺的丫丫,眼睛笑的弯成月牙,“嗯,七爷爷,咱们明天就去吧。”
“好好,咱们明天就去。”朱七微笑点头,等丫丫雀跃蹦跳的进屋,才转头看向远处的高山,喃喃说,“山鬼啊山鬼,你要是真的存在的话,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成老家伙了,怕是想飞也飞不动了吧?”
东洲国以南“天南省”,地广人稀,沧浪山区更是百山千峰,峰峦叠嶂。这里森林茂密,公路未通,不论从北向南、还是从西到东,经验最丰富的探险家徒步穿越“沧浪山区”,也需一年。
福源村就在山区西侧边缘,即使是“山里人”朱七,对沧浪山区的认识也不过只有身后的“大扁担山”和更后面呈环抱之势的“三峰山”。朱七的太爷爷曾留下话,“守着两座大山已经吃穿不愁,再也不要往里走了。在往里走不吉利,会给村子招灾。”是以福源村村民从不越过三峰山,还在山边东西北三面,立了许多块写着“回头是福”的石碑。
千百年间,想要一探山区全貌的人甚多,但自从十几年前,天南省组织了三十队深入山中的探险队,却被猛兽吃的十死七八,往后的十多年就再也没人提出什么进山探险云云,零星的冒险者倒是有的,只是能活着出来的没几个。
“咚咚咚……”
闷响声在山区深处响起,一下接着一下,清脆有力,神奇的是周围飞禽却自顾自站在枝头梳理羽毛,有的还趴在窝里孵蛋,对这声音似习以为常。
细细去听,发现响声中竟夹杂着人声,“1997、1998、1999、2000!”
“嘭”一声巨响,只听到咔嚓,哗啦啦的声音接连不断传出,林间树冠摇晃,一颗合抱粗的大树吱呀一下,轰然翻倒,震得地面抖动,尘土飞扬,周遭大树兀自摇摆不止,飞鸟惊啼四散。
一青年穿着粗布裤子,赤着上身,汗水如瀑,自他如铁闸般的后背流到裤腰,又从裤腿滴答滴答落到微微发红,满是老茧的脚面。
忽然,远处林中“嗖”地飞出一拳头大小的红球,速度既快又准,直奔青年后脑。
青年好似没听见,又像是精疲力尽没力躲闪,只是站着不动,等到红球飞到脑后一米距离,粗糙发红的右手往后闪电般一挥,红球被抓个正着,他还不转身,收回手直接咬一口红球大嚼起来,不一会儿,连呸几口,抱怨说:“师姐,你居然给我生了虫子的苹果!”
远处树梢上传来几声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小师弟,恭喜你锻体初成,可以开始修炼内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