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许敬宗气的脸都紫了,看见李诚出现,手里一本名册摇的哗哗响:“自成,你看看吧,工部是怎么欺负人的。”
“怎么气成这样?”李诚本来听到的是好事,工部从江南道,抽调工匠一百零三人,也已送到登州,等着水师接收。李诚正是缺工匠的时候,听到消息喜不自禁,赶紧回来看看。
没曾想,许敬宗已经快气疯了!
“自己看吧,一百零三人,六十以的有三个,五十以的三十六人,十五岁以下的,四十四人。更过分的是,二十个妇女,也算在工匠的名单内。呵呵,还带了十几个小娃娃,还算有良心,没把这些娃娃算在名册内!”
许敬宗的嘴里几乎是在喷火了,水师有多么不被人待见,可见一斑了。
李诚倒是没生气,接过名册看一眼,完了点点头:“人安顿在哪呢?”
许敬宗道:“安顿个屁,哪来的地方安顿,西门边有块空地,让人给搭建窝棚呢。”
李诚无视一脸不爽的许敬宗,扭头对门外招呼一声:“来人!”
钱谷子进来抱手:“总管有何吩咐?”李诚交代道:“你去,告诉武二娘子,让她来负责安排。总管衙门立刻停工,工匠全部调往西门空地,给那些匠人盖房子,预算为一千贯。你带人去,把工匠安排到在建的衙门里住下。”
许敬宗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着李诚的安排。凭他对李诚的了解,这里面有原因。
钱谷子一走,李诚就露出得意的笑容:“延族兄,赚大了。”
一句话说的许敬宗一脸的迷茫,很想伸手摸摸李诚的额头,是不是在发烧。这还赚大了?
李诚看了一眼许敬宗,笑道:“延族兄,外行了吧?”
许敬宗冷笑道:“自成,别的不说,这些人送到登州,哪个都没法子立刻用,你说,哪里赚大了。许某是外行不假,但脑子还是好用的。”
李诚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三声:“延族兄,我错怪你了。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许敬宗忍着不悦坐下,李诚坐在对面道:“我能理解延族兄的心思,总惦记着在任内做出政绩了,风风光光的回长安。人之常情嘛!”
这是大实话,许敬宗也不矫情,点点头:“确有此意!”李诚笑道:“延族兄,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批工匠里头,最值钱的就是这些老人了。要这么想,这些老人一辈子都在与造船打交道,每个人都是造船的活字典。”
“字典是什么?说文解字?自成的新作?”许敬宗的明显不在一个思维维度,李诚咳嗽一声:“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先不说这个。”
“嗯,自成接着说。”许敬宗尴尬了一下,习惯性的跑题了,文人的思维嘛。
“这些老人,我就没指望他们能船台干活,我要的是他们脑子里记的东西。我是这么想的,让他们带徒弟,有个五年的时间,就会有一大批熟练的工匠。”李诚笑着解释的时候,发现许敬宗的表情很僵硬,瞬间反应过来了。
思维角度差距太大!这是问题的根本原因。许敬宗需要的是即战力,来了就能干活的工匠。管你水平的高低呢,只要是青壮年,还能干活就行。许敬宗的心思是干一任,三年或者五年,出一点成绩,调回长安,升官!
李诚的思维则是打造一个群体,兴盛一个行业。这个行业是为一个更大的领域服务。
许敬宗是官本位,他只看见自己在任期间的好处,管不了那么长远。所以,做事情力求见效快那种,长远利益根本不会去考虑。这种思想其实很普遍,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也不是说李诚就不正常了,只不过他是穿越者,很自然的看到的远处。航海带来的好处,历史已经证明过了,既然知道有好处还不去做,那才是不正常的。
“呵呵,自成远虑,敬宗不及也。”许敬宗只能冷笑,心里对李诚的观点,极为不屑。什么长远的,五年以后,跟我有啥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