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打开一看:“这是青盐啊,不稀奇。”李诚笑了笑:“陛下看清楚在说话。”
再仔细一看,这盐真的不一样,雪白雪白的。李世民似乎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道:“怎么,海里的盐能做成这样?”
“嗯,增加几道工序而言,关键这粗盐不能靠煮,要用晒的。其实最好的盐场在两淮,登州附近并没有,倒是长芦那地方还不错。”
李世民正在想呢,李诚又在纸写了个“鱼”。李世民又迷糊了:“鱼?长安人也不爱吃鱼,这渭河里的鱼,大河里的鱼,捕了也卖不了几个钱呢。”
李诚摇摇头:“臣说的是鲸鱼,渤海有鲸鱼,捕之可获得鲸蜡。就是处理起来很麻烦,陛下不用知道太清楚,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这两样,做好了,就是两座金山。”
李世民的呼吸沉重了,李诚还没完了,继续道:“陛下,这些都不是大头,大头是臣要派人出去探寻海路,画出海图。积累造船经验,打通海的贸易线路。海贸才是一本万利。”
李世民也不说话了,思索良久道:“自成只管去做,两个月的时间,朕准了。这样,挂个巡查御史的头衔,出去可以吓唬地方的官员,免得他们招待不周。”
李诚啧了一声,点点头答应了。李世民这是不放心呢,他打着巡查御史的旗号,地方就得报,知道他的行踪。
“这样,内府派几个人跟臣一起走,别总惦记着户部那点钱。那才几个钱?”李诚语气听着李世民想打人,结果还是忍下来了。别人说这话,李世民喷他一脸。
李诚说这话,李世民只能当真,过去的经验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个。
“对了,陛下既然手头很紧,臣给内府弄个买卖,一年十万贯有的赚,以后陛下就别老惦记臣的那点买卖了。”李诚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一个王炸。
李世民被炸的浑身一颤,哆嗦着低声问:“什么买卖?”李诚在纸写了两个字“雪糖!”
“臣去登州期间,陛下先让人内府去建作坊,再派人悄悄的把市面的灰糖都买回来,囤积一批作为原料。等臣从登州回来,就动手制作雪糖。”
李世民使劲的点点头,灰糖这东西,也算是糖,但是卖相太差,口感也很感人。不是以甜为主,而是苦中带甜。
“等到雪糖制作出来了,陛下让人给冯盎这个老匹夫送一包去,告诉他,在岭南种甘蔗,熬灰糖,送到长安有多少要多少。保准那老匹夫屁颠屁颠的把儿子送长安来做人质。”李诚轻描淡写的语气,李世民却听的心头激荡。
“一包糖就能让他放弃做个土皇帝?”李世民也觉得很神奇。
“陛下,想什么好事呢?这是糖的事情么?还得看臣的钢铁产量,糖只是一个手段。本质是国力能以泰山压顶之势俯瞰冯老匹夫。他要听话就算了,不听话,水师直接过去,吓死他。”李诚又把话转回来了,岭南那地界,靠的就是地利。
没有了陆的险峻为依仗,岭南也好,高句丽也罢,都是大唐的盘中的菜。想吃哪块吃哪块,这才是李诚一门心思要做的事情。
有时候李诚也很苦逼,明明是为了国家好,怎么就不理解呢?
实在是中原王朝太特别了,这么说吧,华夏文明霸占了东亚所有做合适耕作的地方。因为地里位置的缘故,强敌永远是来自北方,就没人把大海当一回事,觉得这是天壤的屏障。
这个思维延续下来两千年,太特么的要命了。关键是中原王朝靠着农耕文明,就能过的很滋润,缺乏来自海的危机感。到满清入关,一切都特么的晚了。
某种意义来说,近代中国的落后,几乎是一种必然。两千年的惯性,力量太大了。
反过来看,落后的近代中国,新中国建立后,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就回到世界的领先行列之中。不能不说,那群兔子如同吃鸡游戏中的挂逼。
好吧,李世民觉得雪糖就是王炸了,李诚心目中的王炸,则是面朝大海!
思维不一样,无法互相理解,这种痛苦,穿越者注定要独自承受。
李世民这边说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难办了。正月一过,崔成就得去任,李诚自然跟着一起走。这一趟出行,李诚没带多少人,就带了三个老卒,还是他们死活要跟着去的。
家里的女人,自然是要死要活的一番闹腾,崔芊芊的意思,非要把莺儿带。
李诚考虑到这年月的旅行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还是按住了崔芊芊。
隔壁的武家也是一阵闹,武约想跟着一起去,武顺则认为这一去要好久,姐妹们的诗会就要黄了。李诚好一番劝说,才算是安抚下来。
灞桥杨柳抽出嫩芽了,跟着东风摇摆的时候,李诚等人离开长安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