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去门口守着,不许人进来。”李诚一份吩咐,两个新罗婢和若儿的丫鬟一道,歪着嘴出来了,守在门口。李诚那番嘴脸,谁都看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三人还没出门呢,就听到身后若儿一声惊呼:“郎君且慢,莫撕破……。”
慢不下来,一顿行云布雨,李诚才算灭了火。浑身舒爽,念头通达了,靠在床上的李诚,叼着烟斗,若儿一脸满足,贴在身侧,低声笑道:“适才见了裴郎君,妾身就想笑。”
李诚好奇道:“他有啥可笑的?”若儿这才将事情说了一番,李诚听的目瞪口呆,不料这平康坊的娘子们,如此给面子。酒后一句戏言,她们就当了真。
“如此,你让人给他带一封信,我出狱那日,他来接送一番就是。”李诚觉得,不让一个年轻的浪子去平康坊浪,简直太不人道了。
若儿笑道:“郎君坐监三日,出来时是十二日,在家呆一日,隔日去平康坊,届时请那裴郎君来饮酒,自然风平浪静。”李诚道:“这主意好。”
说话间,刚吃一顿的若儿,小手又作怪,笑道:“此间乐,妾不思平康坊。”
“乱用典故,该打!吃我一棒!”李诚笑着打趣一句,又是一番折腾不提。
三日期满,李诚出了大理寺监狱,身后还带着两个新罗婢,这哪是来坐牢的。不料迈步出门,外头一堆人在等着他。见李诚出来,人群整齐的发出声音:“恭迎自成先生出狱。”
李诚被眼前的阵势吓着了,人实在是太多了,大理寺的牢房外头,有一片空地,现在都占满了人。自己的家人和那些二代兄弟们,居然是少数。
再仔细一看,莺莺燕燕,香风熏人,仿佛那平康坊的娘子都到齐了一般了。
这些娘子们,不但人来了,还带了乐队。一声恭迎之后,便响起了丝竹这声。
一干娘子齐声唱了起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面对一干平康坊的娘子们的合唱,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挑头组织的。李诚的心里如何能不感动?
当下面色肃然,正色拱手,虽然没说话,但是肢体语言已经足够了。
一干娘子见状,唱的更起劲了。“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李诚呆呆的站在原地,保持着拱手致谢的姿态,一直到一曲唱罢,一干娘子纷纷道:“不然扰先生与家人团聚,就此告辞。”说着一哄而散,不一会走了个干净。
李诚连连拱手,面带感动的泪水。这时候,崔芊芊和秋萍才上前来,左右拉着李诚的手,仔细的打量一番。崔芊芊道:“郎君果真没吃苦头。”
李诚笑道:“有兄弟们照应,又不是甚么大事,哪有苦头来吃?”秋萍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掉眼泪。李诚抬手去擦道:“你怎么还哭上了。”
秋萍道:“郎君有所不知,前日朝廷有旨意,崔姊姊封五品诰命,妾身也有七品之封。一切都拜郎君所赐。妾身有此殊荣,郎君却在牢中受苦,如何不悲?”
李诚笑道:“你看我身后有两个人照顾着,哪有苦来吃?”秋萍道:“不过是两个人,如何照顾的过来?如何比的了家中。”
李诚无语,是啊,身边只有两个人照顾,确实比不了家里。但是,真的要这么奢侈么?
崔芊芊见状便道:“秋萍说的有理,这两个小娘固然可爱,身子却单薄的紧,怕是未必能照顾的过来。”这女人是要吃棒子打了,居然加重了“照顾”二字的语气。你在暗示什么?
“你们先去车上等着,待我见了各位兄弟,一起回家。”李诚赶紧踩刹车。
一干兄弟会的纨绔们,还有一群跟着起哄的纨绔,都在一旁耐心的等着。李诚过来,正色拱手:“这些日子,劳烦各位兄弟了。”
一干人等面露喜色,整齐拱手道:“哥哥好。”李崇真笑嘻嘻的上前,挤眉弄眼道:“哥哥,不嫌我等啰嗦,喜欢就好。”喜欢?新罗婢么?还是坐牢?
“十四日,明月轩,我请大家喝酒,都到啊。”李诚笑道,众人轰然允喏。
李诚回来时,才发现不对头,马车边上站着不仅仅是几个老卒,还有一堆丫鬟。看看不下三十个人,还都眼生的紧,这都是哪来的?
难道说,刚才李崇真所指的喜欢,应在这里了?果不其然,钱谷子笑嘻嘻的上前道:“家主,这些丫鬟,都是各位郎君送的,说是家里调校好的,专为庆贺哥哥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