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奏章,贞观六年以降,风调雨顺,连年丰收,粮价持续下跌。这年月的大臣是有良知的,所以先摆事实,不像后来的文人臣子,凡事先扣帽子。要什么事实啊?道不同,就是异端,必须打倒。
种粮食不挣钱这个事情,其实是很可怕的。人民在满足了基本的物质需求之后,很自然的转向了精神需求。问题是精神需求烧钱啊!
贞观十一年,虽然还没达到这个地步,但是作为臣子,必须及时提醒陛下,有备无患。
其实房玄龄做的都是无用功,就算是朝廷维持粮食价格,真正得到好处的也不是普通百姓。解决不了土地兼并的问题,全特么的白瞎。只不过贞观一朝,赤贫尚少。均田制难以为继不假,但是带来的好处大批自耕农还在。
李诚可没有想这么多,回到李庄事情一大堆。高晋这个总管都累成狗了,但是精神却很饱满,每天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到处巡视,事无大小,不敢怠慢。
即便如此,李诚的事情还是很多,比如说作秀。秋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收成,李诚就得拿把镰刀,带头下地做个样子。庄户们看见了,就觉得庄主跟大家在一起。至于李诚究竟干活多少,没人去计较。
这个时候,有人来找李诚,在后院里见着了正在抱着闺女遛弯的李诚。
“外头传话说是故人来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牛校尉。”李诚把闺女递给秋萍,前抱手说话。牛校尉一脸的尴尬,自打吐谷浑归来,两者之间就没啥联系了。
当初的一介白丁,如今是长安县男了,少府监少监,五品官员。两人之间的地位,发生了根本变化。牛校尉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同时庆幸自己当初对李诚还算不错。
“江夏王入狱一案,自成先生想必知道了。在下……。”牛校尉艰难的开口,李诚一听这话,立刻抬手打断道:“别跟我说这个,我不知道。”
牛校尉噗通一下,给李诚跪下了,口中哽咽道:“王爷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获罪入狱,昔日旧交避若蛇蝎,求告无门,万般无奈之下,才求到自成先生处。”
李诚见状,叹息一声,前扶起牛校尉道:“你又何必如此?昔日一个锅里搅马勺,你给我跪下,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此事,你不必担心,江夏王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丢了差事,还有食邑,总归是宗室郡王的身份,在家待罪罢了。”
“王爷在狱中,在下想去见一见,却被阻挡在外,求自成先生帮忙。”牛校尉说明来意,李诚无语的看着他。李道宗在位置的时候,多少达官贵人来往不绝,真的出事了,还是身边这些一起战场的部曲靠谱。
原来只是这点事情,李诚稍稍沉吟便道:“官场跟红顶白,不足为奇。我这便去进宫,求见陛下。你我一道,去探江夏王。”
得知李诚求见,李世民顿时就觉得机会来了,这小子一般不进宫。没事一准躲的远远的,早朝都是称病不。好在这家伙官不大,要真做个宰相,皇帝得累死。
远远的看见李诚进来,李世民拉长了脸:“这不是名满长安的李自成么?不是称病不朝了么?怎么朕看着不像有病的样子,精神的很嘛。”
这也就是御史不在,不然就能怼李诚一顿,称病不早朝,现在好好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君么?当诛之!
“陛下,早朝太不人道了,臣不能起早,一起早就头疼。”李诚笑嘻嘻的,浑然没当一回事。反正李世民就喜欢这套路,没事敲打一下自己取乐,麻木了。
作为臣子,有一身无伤大雅的臭毛病,其实不是啥坏事。就拿李诚来说吧,他不愿意接触太子和魏王,但是他喜欢李治和小兕子啊。这就排除他不喜皇家子的嫌疑了。
其他的毛病,皇帝乐见,没毛病的臣子,比如魏征那样的,才特么的叫一个讨厌呢。这种臣子,脑门刻着“正义”两个字,哪个皇帝都不带喜欢的。
“竖子,朝廷法度何在?”李世民依旧板着脸,继续吓唬李诚。不料这家伙却露出讨好的笑容,拱手道:“陛下,这一次有看啥啊?是捞钱的路子,还是谁家的闺女?要不要臣出马,替陛下抢钱抢女人?”
嗖,李世民一甩手里的茶杯,李诚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啪的一声。
“陛下,不要乱丢东西啊,砸到臣是小事,砸到其他贵人就不好了。”李诚还是笑嘻嘻的,根本没把李世民的威胁当一回事。心里在盘算着,不应该啊,最近才给他出了个主意,在茶叶做手脚,怎地翻脸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