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峎稍稍犹豫,还是决定去看看,走到工棚不远处,独孤峎犹豫了,老远就闻到那股烟火气味,呛鼻的进。“你,进去看看李诚在做啥。”独孤峎下令,让身边的随从进去看看。
工棚里的李诚,身穿一件短衫,裤子的样式也比较奇怪,反正大唐是没人这么穿的。扣子这个东西现在还没有,李诚先用带子系着。脚下是草鞋,官帽子也没戴着。
人们的印象中,本该是一个风流才子的李诚,此刻比工匠还像工匠。
漫长的封建君主**的历史中,工匠的地位一直很低,一度被视为贱业。在唐朝,工匠的地位也不高,至少少府监这些官员,就没拿工匠当人看。
李诚这么一身打扮,身后跟着三个下属出现的时候,冶监的官员全都傻眼了。要不是李诚的兜里揣着官印呢,他们能给李诚打出去。后来,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跟着李诚下了工棚。李诚是少监,是长官,他都下了工棚,别人还敢呆在办事房里?
李诚也不着急说什么指示的话,而是没一个工位都停一下,了解情况,并记录下来。甚至还去,动手抡了几下大锤子。浇铸箭头的地方,可谓最为恶劣的所在。李诚一点都没有官的自觉,直接手,浇铸了一炉铁水。
得知李诚在冶监里的做派,独孤峎直接傻了。这家伙想干啥?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就得到这么一个消息的独孤峎,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止他一个人不好,整个冶监的官员,从冶监到下面的小吏,也都没一个觉得好的。
李诚的举动,一看就是要搞事,而且还是要搞大事。在工棚里呆了一整天,李诚才灰头土脸的出来,宣布下班。官吏们这才算是长出一口气。被李诚折腾惨了。
一身官服跟着他在里面视察,工棚里是个啥情况?烟熏火燎的,哪个官员不是一身臭汗?李诚也没说大家哪做的不对,也不挑毛病,就是自己带头,谁都得跟着他去做。
第一天正式班会来,李诚记录了整整十几页的内容。都是他发现的问题,材料、技术、安全隐患等等。举个例子,冶监冶炼用的是木炭,这就不是李诚能接受的。必须用煤才行。哪有煤,这还用问?山西啊!
不过煤里含硫比较多,还有各种杂质,需要进一步的处理。洗煤这个太高端了,不现实。土法炼焦,可以尝试一下。而且煤这个东西,李诚心里很清楚其价值所在。长安城五十万人口都烧煤的话,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以前不是没想过搞煤炭的买卖,那会李诚不是没什么根基么?现在不同了,李诚了一次早朝后,感觉到了的自己已经有了底气,可以动手做煤炭的买卖了。
李诚回到家,杜海汇报,有客登门。进门一看是崔寅,前拱手说话。
崔寅给李诚这个样子吓到了,尽管洗过,李诚的样子还是有点惨。尤其是身穿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自成先生这是怎么了?”崔寅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暗道:也没听说他倒霉啊?至于独孤峎那点事情,崔寅嗤之以鼻,就那个废物,跟李诚怎么比?
“陛下任命诚为少府监少监,诚领了冶监的差事,自然要做出点样子来。这不,新官任,对实际情况不了解,自然需要下基层了解情况,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李诚笑着解释。
崔寅整个人都被震撼的傻掉了,崔家的产业里,也是有冶炼工坊的。士族大户,自己冶炼,自己制盐,这都是寻常事。那种地方,怎么应该是李诚去的?
可是一看李诚的样子,衣服还有烫的破洞呢,脚下穿着草鞋,衣衫怪异,太明显了。
这个时候的崔寅,冷静了下来,脑子里高速转动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必须紧紧的抓住李诚这个潜力股,这个人太可怕了。有才的人多了,到李诚这个水平的整个大唐估计就这一个。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真的能放的下架子。这就绝无仅有了。
“自成,此番叨扰,为的是结亲一事。我家大兄,有嫡女行三,名唤芊芊,年方二八。功达的意思,自成尚无正妻,可为佳偶。寅,厚颜登门……。”
李诚一抬手,打断他的话:“行,这事情我答应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提。对了,该提的条件,之前都说了。如果不能答应,那就作罢。”
这是想明白了,你不弄个正妻回来,就没法娶武顺。明年武顺的孝期就满了,李诚也不想再等了。所以很干脆的表态。
崔寅想了想:“自成,大妇当家,此乃规矩。”李诚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秋萍那边,只有一份书报店这么一份产业,是我给她傍身的。”
崔寅听到这话便笑道:“那就没问题了,自成不知何时有空,坐下来还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