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反差太大了!想憋着笑,难度太大了。只要是看过李诚的诗文的人,心里都会有这种感慨。这人怎么这样啊,名仕的风骨就真的不要了?
对比一下长安城那些科举出来的文臣,一个一个,走到哪都要摆着架子,没事就拽文,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他们是新科进士。
反观这个名满天下的才子李自成,哪有半点名仕的样子,根本就是个无赖嘛。
众人这么一笑,李诚暗自得意,这一下,没法做中书舍人了吧?
李世民算是唯一明白李诚的人了,为了不做这个中书舍人,耍无赖的招数都用了。难道说,在朕的身边做官,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么?
“朕乏了,自成,领朕去休息一下。”李世民突兀的话锋一转,众位大臣都觉得不对。
但是李世民没有任何停顿,转身迈步就走。李诚在后面道:“陛下,还有土豆没收呢。”
李世民站住,回头,目光凌厉的看着他,冷冷道:“让别人做吧,朕信的过你。”
李诚一看这阵势,收起了笑容,一语双关,正色道:“臣为陛下开路。”
回到李宅,门口秋萍带人迎接圣驾,李世民抬手虚扶:“起来吧,以后朕再来的时候,带了身子的妇人,就不必迎接了。”
李诚的书房里,李世民交代一句,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只有两人的时候,李诚不紧不慢的给李世民泡茶,放在桌子,笑道:“陛下尝一尝臣自己炒的茶。”
李世民端坐不动,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理由。为万世开太平,这话是你说的。”
李诚叹息一声:“陛下,臣在朝在野,在可以为陛下做事。何必强调一个职务呢?”
李世民听了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朕不是昏君,自成亦非庸人。外间聒噪,过耳之风罢了。以自成的功劳,五品的官儿,已经有亏待之嫌了。”
李诚听了点点头:“陛下言之有理,臣也有话要说。臣,如领一军,可为陛下冲锋陷阵,取敌之将首级。如在少府监,臣可以为陛下挣钱无数,顺带臣也挣点小钱。在中书省呢?臣能干啥?每日案牍劳形,文山会海?”
“一派胡言,中书省责任重大,关乎国家安定,案牍劳形,文山会海怎么了?”李世民怒了,吹胡子瞪眼。
“陛下,臣在中书省能发挥的作用太少了。陛下,臣说话,陛下是要做天可汗的。大唐周边,还有高句丽不肯顺服,前隋未竟之业。西域,还有不臣之国。丝路并不畅通。西南,尚有吐蕃滋扰边境。”李诚说着停顿了一下,看见李世民的脸色缓和,放心了。
“接着说!”李世民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一口,味道不对,有点哭。放下杯子,回甘悠长。顿时又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一口。
“战争,打的是什么?无非是钱粮。在朝为官,做一中书舍人,臣不喜也不擅长。但是让臣在别的部门,臣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臣擅长农事,擅长经商,陛下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里,李世民心里明白了。李诚是真的不喜欢中书舍人这个职务。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其实是不喜欢中书省这个工作环境。不自由是一方面,没什么油水也是真的。想到李诚还打算搞个农学研究所的事情,李世民心里感慨不已。
一个官员,不惦记往怕,而是惦记在基层做点实际的事情。比如,替皇帝挣钱,就算有点私欲,也是可以理解的。念及于此,李世民不禁悠悠叹息:“自成之心,难能可贵啊。”
“陛下过誉了。”李诚赶紧装一下。李世民摇摇头:“非也,满朝文武之心,半数如自成者,朕根本就不用为朝政揪心了。”
这个评价太高了,李诚没法接话。他的本意,就是想偷懒,顺便往家里多捞钱。
但李世民不这么想啊,满朝文武,谁能把皇帝心中那个“天可汗”的志向放在心里呢?谁会惦记着完成前隋未竟之业呢?又有谁会想过,战争打的就是钱粮,要帮皇帝挣钱呢?
“如自成任职少府监,欲从何处落笔?”李世民算是接受李诚的想法了,特意问一句。
李诚总算是听到了想听的话,脱口而出:“钢铁,国之脊梁也。”
李世民听着心头一振,暗道:自成之类者,国之脊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