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一片安静,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李诚。秋萍放下墨,微微让开:“郎君请。”
李诚笑着前,拿起笔沾了墨水,平心静气,凝视白纸,抬手落笔,一挥而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元夕。”这年月还没
有词的说法,只有诗余的称谓。李诚毫不客气的抄了这首青玉案,讲这次装波一推到了高chao。把笔架好,李诚哈哈哈大笑道:“生逢盛世,才有这满城灯火,有感而发,叫各位父老见笑了。告辞!”说着李诚拉着秋萍,带着一干人等就这么走了,吕谦本想拦着,但却忍不住好奇心,冲道桌子前看那
首诗余。等到他看完之后,瞬间脸色煞白,满头汗水唰的一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吾竟真的不能易一字。”现场观众见吕谦扑去,纷纷继续安静,盯着他的反应。李诚都的远了,大家也不去关注了。就看这吕谦能不更易一字呢。
等到吕谦做出以反应的时候,现场沉寂的气氛陡然爆发出来了,那老汉激动的大声喊了起来:“好!关中才子李自成,诗余一首,天下文人不能易一字也。”“关中才子李自成,诗余一首,天下文人不能易一字也。”围观百姓发出整齐的呐喊声,消息就像瘟疫一般,在整个长安城的灯火夜蔓延。更有识字的好事者前,一把推开吕谦,大声道:“在下不才,为长
安父老吟诵自成先生大作……”摊主激动的前,抢过写着元夕的纸:“各位父老,在下寻一板子,竖起好叫大家看的仔细。来人,把灯笼都给我撤了。今夜的买卖,不做了。”摊主也是个有趣的人啊,话音刚落,有人在人群中喊:“不能叫摊主赔钱,长安父老们,不就是百十个灯笼么,在下来一个。”说着丢过来一串钱,怎么也有五六十文。一盏灯笼被拿走了。众人纷纷朝摊主丢钱,然后去取灯笼。一时间铜钱如雨点一般,飞向摊主
。摊主赶紧把李诚的诗作抱在怀中,转身护住,蹲在地等着钱雨下完。等到灯笼被取完了,钱也没继续下雨了,摊主鼻青脸肿,一脸幸福笑容,脚踝都被铜钱埋了。
从怀中小心的取出李诚大作,用浆糊沾在一块板子,竖起在这灯火满城的长安夜。李诚的人还没到家呢,朱雀大街,东西两市就传遍了这首诗余,无数的人在传唱“东风夜放花千树……”回到家中,时候还早,李诚在后院里笑着走时,墙头有人怯怯的道一声:“李郎君!”声音不对,李诚
停步抬头。
秋萍见状,立刻带着丫鬟走开,听声音就知道,这不是武约,而是武顺。
“顺娘,怎么是你?”李诚走到墙下,武顺一脸的挣扎,低声道:“李郎君,阿娘做的不对,但是她也确实有难处,你别往心里去,好么?”这一天一夜,发生太多的事情,李诚倒是把武顺这个无辜的观众给忽略了,这时候看见武顺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一软。信步走到墙边,抬头笑道:“我说过,别的事情交给我,你只管等着就好了。”这一
刻的李诚,心头实在是有点惭愧。仿佛胸口的“小”要跃出一般。武顺何其无辜?究其根源,还是自己做的孽啊。“啊!”武顺的脸露出喜悦的笑容,身子一阵摇晃,赶紧抓紧墙头,低声道:“晓得了,郎君是能依靠的人。”墙头的笑容,这一刻竟不下那满城灯火一般绚烂。李诚大声道:“明日我便去求陛下,释放贺
兰越石。你安心回去吧,夜了,小心受凉。”
“嗯!”武顺答应的好好的,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李诚,眼神痴痴的。李诚抬手挥了挥:“听话,早点回去歇息吧。”武顺笑道:“嗯,回去了。”说着扭头看看朱雀大街的方向:“今夜的灯火,一定很美。”李诚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想来今夜能带着武顺名正言顺的在朱雀大街游玩吧?想到此处,李诚不禁心头热血沸腾,张开双臂:“你跳下来,我接着你,我们俩去游
灯会。”
“啊,不要了,还有明年呢。”武顺的脸最后一丝遗憾,消失的无影无踪,冲李诚摆摆手,转身消失了。梯子边的武约,正在无奈的轻轻踹梯子:“臭李诚,大坏蛋。”
武顺下了梯子,低声道:“明年孝期就满了,你要是愿意,不若陪着姐姐一起嫁过去。”武约先是脸一喜,随即拉着脸道:“我才不要呢,将来一定让他后悔的。哼!”说着转身走了,小腰扭的异常欢快。武顺悄悄的跟着后面,转角处闪出一个杨氏,脸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