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李家喝过酒的老人,颤巍巍的出现在李诚的面前,正要行礼呢,李诚给拦住了。
“二位老者,这是在折我的寿呢。”李诚态度温和,不让他们行礼。
“庄主巡视,不知有何示下?”一老者赶紧问,李诚在村子里溜达,肯定是有事情啊。
李诚回头看看,高晋果然跟着呢,就在五步之外,招招手,麻溜的来了。
“冬休的时候,庄子里有没有组织人修沟渠?”李诚一开口,高晋的脸就变成苦瓜了。为啥啊,这事情以前就没人跟他说过。李诚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走,带我去田里看看。”李诚说着迈步就走,庄子就在渭河边,灌溉的难度不大。但是有一个问题,渭河的水位高了还好一点,水位低了还不下雨的时候,那就要命了。就算水位高的时候,没有好的水
利工程,一些比较远的地也无法正常灌溉。这可是个大事情,李诚带着高晋,两个老农带路,把所有的地都走了一遍。毫无疑问,这些沟渠年久失修了。一般的庄户人,没人组织的时候,那就是一盘散沙。自家的事情都顾不,还管的过来那么多
么?最多是在灌溉的时候,发现了小问题,自己处理一下。
走到最后,李诚站在渭河边看了一阵,回头交代高晋:“快过年了,就不折腾了。正月初四开始,庄子里的冬休劳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动起来。清理修缮沟渠,另外找几个好木匠来,打制水车。”两位老者听着激动的连连拱手,想下跪又给李诚扶住了。回到庄子里,李诚一头扎进书房,把高晋也叫进去了。这庄子里本就有七八个下人,都是一些困难家庭。李世民当初发善心,收留这些人下来,在
庄子里干杂活,就是给口吃的还有穿的,工钱是不要想的。李诚仔细了解了一下,家里的下人,一共是三户人家。算孩子是十七口人,五十岁以的有三个,十六岁以的八个,剩下的都是孩子。即便是这些孩子,七八岁也要下地干活了。李诚摸底之后,对高
晋道:“家里这些庄户一共种多少地?”高晋回答:“家里这些下人,有的是当初家里有病人,还有的是来的比较晚,没有地可分给他们种了。这三户人家,一共种了一百亩地,当初陛下吩咐,不收他们的租子,在庄子里做一些杂事,就当是交租
了。家里断粮的时候,再周济一些。”“他们为何不回老家呢?”李诚好奇的问一句,高晋叹息道:“天下的百姓都一样,风调雨顺的时候,还能过的下去。有点天灾**,就得靠变卖家产度日。这些人回老家又能如何,永业田地都卖给大户了。
口分田,回去也别想了。”李诚明白了,土地兼并这种事情,任何朝代的每一天都在发生。这个农庄的三千多亩地,外加两个山头,算是李诚的私产。李诚要是黑心的,不给他们种地,他们就得去要饭。这还是贞观年间啊,等到了
中晚唐,那是一副什么景象?难怪杜甫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李诚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弱小。能改变的事情,真是太少了。不管了,就从这个农庄开始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两件事,眼下要抓紧办的。找一些木匠来,然后通知各家各户,有女娃的出女娃,没有女娃的出男娃,要求十六岁以的,到前院等着,我给他们找个营生。”高晋的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当初在皇宫里混不下去,被丢到这个李世民都不关心的半拉农庄来,锻炼出来的能力。不到半个时辰,各家各户都拍了一个人过来。有女娃的出女娃,没女娃的还有媳妇,这
俩都没有,那就只好来一个男劳力了。
一百多人,在大门口不敢进来,李诚也不勉强,走出来对众人道:“大家都认识我吧?”
门外的人,男女各自扎堆,看见李诚说话,纷纷杂乱的应答。“认识!”
李诚笑了笑:“有个营生,要你们来做。虽然时间来看,只能做一个月的。但是收入不会太少。大家要是不愿意做的,现在就可以回去。”话音刚落,呼呼啦啦的,走了一半。多数是女的,男的也走了一些。最后剩下三十几个人,男的十几个,女的二十来号人。说实话,李诚都没想到,自己的号召力这么差。难道会赚钱的李诚,这个名声没传到农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