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初时有些模糊,但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起来。
眼前是一幅血腥而恐怖的画面。
对面,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被牢牢绑在木制的十字架上,身体已经不成人形,衣衫破碎,皮肤开裂,鲜血染红了整个十字架。
那人的头低垂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阮志国的嗅觉神经,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阮志国努力地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
当他再次看向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满是血污的身影时,心脏猛地一颤。
尽管那人的脸已经难以辨认,但从那熟悉的身形和破碎的衣衫中,阮志国还是认出了他——那是他在院子外面望风的手下。
“啊……”
阮志国努力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但他的手脚被绑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
这一定是梦。
阮志国想起了自己每天在军队中坐办公室的日子,虽然油水没了,但好在之前捞了不少,还有命。
可现在呢?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空气,心里对自己说:“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依然没有改变。
那个血肉模糊的手下依旧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阮志国环顾四周,逐渐认出了这个环境,铁窗上的钢筋拇指粗细,这还是他在改造警备司令部禁闭室时的手笔。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阮志国感到一阵恍惚。
他曾经为了这个工程赚了三条小黄鱼,那时的他还满心欢喜,以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因为自己亲手改造的禁闭室而身陷囹圄。
这个讽刺的现实让阮志国感到一阵苦涩。
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绑架司令的公子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不听话的话就得被灭口。
一切都源于一个女人,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
阮志国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实。
清脆的皮鞋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阮志国的心猛地一紧,他抬起头,望向门口子的方向。
那声音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忽然,铁门咣当一声打开,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气势逼人。
那人身穿军装,正是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张锐。
张锐嘴里叼了一根烟,淡淡的烟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冲淡了禁闭室里的血腥味。
他走到阮志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阮志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他并没有退缩,而是迎上了张锐的目光。
“阮志国,你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抓回来吧?”张锐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快意。
阮志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张锐的眼睛,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张锐似乎并不在意阮志国的沉默,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绑架司令公子并非你的本意,对不对?”
“司令虽然免了你的军需处长,断了你的财路,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铤而走险,这可是一条死路。”
阮志国的心中一动,他忽然意识到张锐可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保持沉默。
张锐见阮志国依旧沉默不语,却并未动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将烟雾吐在了阮志国的脸上。
阮志国猝不及防,被呛得直咳嗽,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锐冷冷地看着阮志国的狼狈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感情还是在的。”张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仿佛是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又像是在感叹命运的捉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在司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你愿意回头是岸,交待出幕后指使的人,司令可以既往不咎。”
“还能活?”
张锐的这句话在阮志国的耳边回荡,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又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阮志国抬起头,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他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张锐的话虽然给了他一线生机,但这一线生机却并不可靠。
拒不交代,死的最多是他一个人。
而说出背后的人,他的一大家子就得跟着陪葬。
孰轻孰重,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楚的。
不能说!
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条命而置家人的安危于不顾。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将那股涌上心头的恐惧和绝望强行压下。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司令亲自跟你谈,怎么样?”
依着张锐的脾气,抓获了阮志国之后直接严刑拷打,无论他说与不说,最后都难逃一死。
但方如今提醒他事情怕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阮志国这番举动太过铤而走险了,即便他们成功绑架了司令公子,怎么跟司令谈条件?
“我……”阮志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样,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张锐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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