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其实并不想显得太无知,但在燕姐柔媚中却好像能看穿别人心扉的目光里,我还是不由自主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嘿嘿,其实不太会喝酒!”
“早看出来了!”
燕然一直保持着笑意,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喜欢笑,尤其冲着我笑。
“威士忌放点儿冰块口感会更好。”
她给我倒了一杯,犹豫一下,又拿起桌上的柠檬汽水和绿茶,“第一次喝的人应该兑点饮料,绿茶还是柠檬汽水?”
“随便吧。”
我苦笑,心里暗想,姐啊,你让我怎么回答?
接下来却没有我预期的那样各种勾搭,或者传说中的美少妇泡小白脸,燕姐陷入沉默,独自默默喝着酒。
我很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开始透过茶色玻璃向下看,下面是那种大厅的卡座,也许是此处消费比较昂贵,客人并不多,各自在半封闭的空间里三三两两饮酒、说话、掷骰子玩。
微微一转头,我眼前一亮,真爱酒吧,这个多少显得有些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地方,总算看到令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楼下大厅前池的位置,有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在弹吉他,是那种木质没有插电的民谣吉他,歌声还不错,手法也很娴熟,我听得有点入迷。
“江枫,你很喜欢唱歌?”
燕姐忽然问我,倒令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嗯,挺喜欢的,”我伸手一指,“她弹唱的还可以。”
“还可以?”
燕姐逮住我话里的机巧,轻声问,“你是不是也会弹?”
“是!”
我声音不大,但回答很肯定,对于吉他弹唱,我自信在全校都能排到前三,很多学妹就曾被我的表演迷得不要不要的。
“是吗?”燕姐似乎来了兴致,“能不能为我弹唱一首歌?”
“这里没有琴”我有点儿犹豫,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毕竟这个要求应该算是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没关系,你可以去那里弹!”
燕姐指了一下一楼前池位置那个长发女孩,“那不是有琴么?”
“可是,不好吧,人家是在表演挣口饭吃”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太高兴,心想,你说的轻巧,这是在抢人饭碗好不好,再说了,把我江枫看成什么了,是你的随从还是包养的戏子?
“呵呵,”燕姐笑了,高耸的胸部上下起伏,好一幅波澜壮阔的美景,而胸前的山峰因为双臂合拢的缘故,深深勾勒出一道事业线,白花花地耀人眼球。裸露在外的两只玉色胳膊支起来顶在下巴上,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我,“一首歌一千块!”
一首歌一千块?
我呆住了,狠狠吞了一口吐沫,怀疑听错。
就算我考上公务员,市的人均收入也不算太低,但我很清楚,去监狱上班只能拿死工资,除掉五险一金,像我这样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一个月到手三千多点儿已经算是多的。
现在一首歌一千块钱,赚的不要太容易吧!
包厢里,我的脸色阴沉不定,幽暗的灯光打在面颊上,显得斑斑点点有点古怪。
如果在没毕业的时候,在充满憧憬的日子,我想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并愤怒地呵斥她,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老子不尿你。
但,事实上,从我和她一起进到真爱酒吧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的我,我变了,变得现实,很现实!
原因很简单,我需要钱!
买房子找女朋友,甚至帮着远方老家的父母改善生活,一切,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行,你说吧,唱几首,只要我会唱,没问题!”
我不敢看她,怕看到她脸上那种鄙薄的表情。
不过一转念,我又有些坦然了,你掏钱我唱歌,老子堂堂正正靠劳动吃饭,这总比陪你上床好吧?
站起身,我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