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院试之后,沈毅的科考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今年虽然是乡试年,但是乡试最少也要九月份或者十月份,现在还是三月出头,距离乡试还有半年以上的时间。
而且沈毅参加乡试的前提,还是他县试要过,如果院试不过,就只能等下一届院试,那么乡试至少也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了。
好在沈某人自觉自己这一次院试发挥的还不错,再加上先前张简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对自己中秀才还是有把握的,因此心情并没有太沉重。
院试考完之后,沈毅并没有立刻离开考场,而是在考场门口等候了一会儿,等到三通锣响之后,考场里的考生陆续出来,沈毅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甘泉书院今年的府试案首陈长明。
沈毅连忙走了上去,伸手拍了拍陈长明的肩膀,笑着说道:“长明兄。”
陈长明这会儿刚从考场里出来,还有些恍惚,被沈毅这么一拍,吓了一个激灵,回头见到沈毅之后,他才长松了一口气,对着沈毅苦笑了一声:“沈师弟,你吓我一跳。”
沈毅对着陈长明笑了笑,开口道:“先前在江都的时候,咱们说好的,到了建康之后一起聚一聚,奈何到了建康之后,便一个人也见不到了,还以为长明兄忘记同窗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陈长明虽然性格稍微有些呆,但是并不蠢笨,反而十分聪明,他看向沈毅,轻声笑道:“沈师弟一首诗名动建康,甚至上达了天听,被陛下嘉奖,此时已经是建康的大名人了,如何能忘了沈师弟?”
“侥幸而已。”
沈毅长出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笑容:“在建康憋闷了两个月,每天就是温书看书,眼下终于院试结束了,咱们等一等书院的同窗,一起找地方聚一聚?”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想要在江湖上混,就必须要有交际,要有朋友圈子,而朝廷是一个大江湖,想要在朝廷里立足更要如此。
虽然甘泉书院这一届出来考院试的十七个人,将来未必都能做官,甚至今年未必能够通过院试中秀才,但是既然是同窗同科,该结交还是要结交的。
毕竟沈毅跟他们都是甘泉书院这一届考学的同窗,天生就有政治共性,只要将来进了官场,天生就会抱团。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陆安世陆夫子,与现任的户部侍郎赵昌平。
这两个人就是同窗同年。
听了沈毅的话之后,陈长明也有些意动,他看向沈毅,笑着说道:“这自然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日落了,等到他们全部出来,天色肯定完全黑了,恐怕不太好找地方吃饭。”
沈毅拍了拍胸脯,开口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来找地方就是。”
两个人达成共识之后,就一起在考场门口找甘泉书院的同窗,前后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因为考场门口人太多,十七个人里沈毅跟陈长明只找到了十四个甘泉书院前来考院试的考生,经过沟通之后,其中一个人必须要回家里去,于是乎只剩下了十三个人跟沈毅一起去吃饭。
而沈某人这会儿,已经把建康城混得很熟了,于是乎夜幕降临的时候,在沈毅的带领下,十三个人在秦淮河畔一处酒楼二楼坐了下来。
夜幕降临之后,秦淮河就是建康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而且沈毅在这里前后混了半个月左右,对这里已经相对熟悉了。
比如说他找的这家醉月楼。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家正经的酒楼,常规业务只有聚餐喝酒两项,但是这里距离秦淮河太近,距离秦淮河上的画舫也太近,因此这里依然有一些不太常规的“外包业务”。
比如说,你在这里吃饭,可以让店家去秦淮河上,或者从附近的红馆翠楼里找姑娘来陪酒,也可以自己带姑娘来这里喝酒。
这种外包性质的“纯洁”酒楼,在秦淮河畔并不多见,因为附近的酒楼大多都是自带这些业务,不必外包。
而沈毅带他们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请同学们大保健,实在是这个时间点,他不知道建康城里哪里还有像样的酒楼了。
十几个人在醉月楼二楼坐下之后,作为活动发起人的沈毅,便端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笑着说道:“在座诸君按年纪来算,差不多都是沈毅的师兄,本来我这个做师弟的不应当出头,但是师弟我前段时间在建康城里侥幸发了笔小财,今日这顿饭,就由小弟装个大头,请诸位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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