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少年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有时候稍稍受了一点委屈,就在心里发誓要如何如何,甚至于发再不跟家里人说话这种誓言,但是少年人心性不定,这种话说出来没过几天也就忘了。
真正难能可贵的是沈恒对沈毅的这份真心。
因为不能坐下,沈七郎在自己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重新趴回了床上。
“小家伙说的不错,不能再让别人欺负咱们家了”
次日清晨。
天色刚亮起来,沈毅就被老爹从睡梦之中叫醒,经过一晚上时间,他后背的痛楚已经轻缓了不少,于是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实说,他昨晚上没有怎么睡好,因为身上的伤实在是太疼,导致他很晚才入睡。
刚从床上站起来,沈章就端了一碗乌黑的汤药过来,递在了沈毅面前。
“这是严大夫昨天开的药,为父一早上起来熬的,快趁热喝了吧。”
沈毅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还是清晨,天亮没有多长时间。
他伸手接过药碗,苦笑道:“爹你起的真早。”
“习惯了。”
沈章笑了笑:“在别人家里做事情,总要勤快一些的。”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端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一碗汤药入口,沈毅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差点把药全吐了出来。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太他娘的苦了。
这东西,沈毅上辈子也是喝过的,中药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他一碗汤药下肚,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连喝了好几口茶,才缓解了嘴巴里的苦味。
放下茶盏之后,沈七郎苦笑道:“爹,这东西还要喝几次?”
“早晚各一次,最少喝七天。”
沈毅听得眼前一黑,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老爹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沈章看向沈毅,继续说道:“七天之后,严大夫来给你换药,把脉之后,还要重新开方子。”
沈毅无话可说了。
他走出房门,在家里吃了早饭之后,便提了些东西,坐上了三兄沈陵家里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外甘泉书院。
他本就是甘泉书院的学子,进书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即便是甘泉书院的学生,想要见陆安世也需要提前通报,沈毅与老爹规规矩矩的通报了姓名之后,就在陆安世的书房附近等待。
约莫等了一柱香左右,陆家的仆人才领着他们父子,来到了陆安世的书房门口,老仆人去敲了敲书房门口,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一位身穿青衣的大儒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章父子俩走上前去,沈章二话不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陆安世叩首道:“沈章叩谢陆先生大恩大德。”
老爹都下跪了,沈毅自然没有站着的道理,因为身上有伤,沈七郎缓缓下跪,也对着陆山长跪了下来。
“学生多谢先生搭救。”
陆安世这会儿左手还拿着一卷书,见到沈章父子下跪,他连忙把手里的书丢给了身边的仆人,伸手先把沈章给扶了起来,然后又去扶沈毅,一边扶一边摇头道:“二位这是做什么?”
“沈毅是老夫门人,他蒙冤坐罪,老夫自当尽力。”
父子俩站起来之后,沈章再一次对着陆安世低头,叹息道:“非是先生,恐怕沈某赶回江都的时候,已然见不到犬子了。”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看向沈毅,沉声道:“毅儿,从现在开始,陆先生就是咱们沈家的大恩人,你的再生父母,你要终生以父事之,明白了吗?”
沈毅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话道:“爹,儿子明白了。”
说完,沈毅也对着陆安世低头行礼:“若非先生慈悲,学生恐怕已经死在了县大牢里。”
见父子二人这样,陆安世表面上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肯定是有些高兴的,他侧过身子,伸手邀请父子俩。
“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书房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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