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正站在这群妇人的面前,听着她们叽叽喳喳,不时捏一捏眉头。
想之前他出去做生意时,其他店的掌柜都没这些妇人难缠。
他不过就是将江月的提议给她们说了而已,就引来她们的反对。
台下的妇人看见苏泽皱着眉头,闭口不答,忍不住催促。
“苏当家,你倒是给一个解释啊,凭什么要先给男子做衣裳?”
“是啊,苏当家,难道你是男子,就不顾咱们女子的死活吗?”
“苏当家,这样不公平”
正当她们争吵不休时,一道老妇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闭嘴!”
大厅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皆转头盯着姜微,只见姜微一脸的寒意,她们的脖子不由得缩了缩。
她们敢在苏泽面前吵吵闹闹,但还没胆子在姜微面前多一句嘴。
谁都没忘记当年有人看见姜微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心思不纯,上门找茬,被姜微拿着裁布的剪刀戳瞎了一只眼的事情。
当时姜微才二十出头,干干瘦瘦都有这个狠劲,以至于从那次之后,她也就在江南站稳了脚跟。
尽管现在姜微已经年过六旬,退居幕后,修身养性,但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姜微从众人的身后走上台,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苏泽一眼。
这孩子的性格太像他母亲,有善心,分好坏,但处事优柔寡断,很难带着苏家绣坊再进一步,仅仅能够守住家业。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在江南水患这件事情上大力支持江月的原因。
以她多年识人能力来看,江月尽管是一名女子,但今后的成就绝不会止步于此。
待她百年老去,苏家遇到困难,或许江月能帮上一把。
姜微转头凌厉的眼神从这些人的面上刮过,见他们虽然不敢说话,但眼中仍然闪着不服气,哼了一声,冷冷开口。
“要公平是吗?”
“你们在房间里面,上不露天,下不踩地,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这些不去比?”
“你们拿着绣花针,不用手提,不用肩抬,这些不去比?”
“你们做着比他们轻松的活,拿着与他们一样的粮,这些不去比?”
“竟因为给谁先做衣裳这点小事在这里喋喋不休,真是丢了咱们女子的脸!”
姜微说完,妇人一通脸红,一个两个皆垂下了头,只听她掷地有声道。
“自己好好想想,若是还不满意,便自己去门房那里消名,苏家绣坊不缺这些人。”
半晌后,见堂下没有一个人走,她这才缓了缓说,“现在分派任务。”随后看了一眼苏泽。
苏泽便将每个人需要负责的板块罗列了出来,随后吩咐下去,妇人们再也没有吵闹,有条不紊地做了起来。
然后苏泽便扶着姜微到了后院,笑着道,“今日多谢祖母了。”
姜微撇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孙子,又苦口婆心地教他。
“小泽,苏家绣坊以后是要靠你的,一味地以德服人不行,必须要有魄力与手段,这一点你可好好与江大人学学。”
苏泽答道,“孙儿知道了。”
每次都只能得这么一句话,姜微摇了摇头,心知又是白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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