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太子那荤素不忌的样子,这身子骨还真未必能熬过皇父。
就是大哥那边,也会成了老头子。
九阿哥又想到十三阿哥,竟然生出另一种猜测。
难道十三阿哥不单是辅王预备,还是储君预备?
九阿哥心情有些微妙。
真要那样,为什么不能是十阿哥候选?
十阿哥比十三阿哥就大两岁,身份、能力都不差。
随即,九阿哥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十阿哥不能做候选。
就因为只是“候选”……
康熙摇头道:“怎么不说是你没有长性?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只有三天热度,过后就又偷懒了!”
九阿哥忙道:“这也是汗阿玛教的好,哥哥们都能干,汗阿玛不缺分忧的儿子,倒是彩衣娱亲的儿子,儿子当仁不让……”
康熙:“……”
九阿哥理直气壮道:“外头勋贵人家也好,普通旗人家也好,也没有子弟各个成才的,这出息的儿子为国为民,没出息的儿子承欢膝下,各得其所。”
这是福晋曾说过的话。
随着孩子们读书,夫妻两人说过儿子的教育问题,都觉得不必强求。
只要能学会做人的道理就好。
康熙蹙眉道:“尽是歪理邪说……”
九阿哥道:“但凡儿子不是皇子,那肯定狗苟蝇营,谁让儿子是皇子呢,已经是得了莫大福祉,居了高位,再不知足,那才是自寻烦恼。”
康熙:“……”
这话其他儿子说,康熙会觉得虚假,可九阿哥说,还真像真的。
从小在上书房,其他皇子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力争上游;只有九阿哥跟十阿哥是两个奇葩,只想着偷懒、糊弄。
他又想了下九福晋的行事,明明是年轻人,却是能待得住的,性子并不是腼腆娴静的性子,可是却不爱交际。
就是门下人口的女眷,也鲜少应酬。
除了娘家人之外,往来的就只有妯娌跟近支宗亲。
康熙看着九阿哥,神色有些复杂。
跟他的哥哥们相比,九阿哥是有妻运的。
要是董鄂氏不安分,鼓动九阿哥上进,那就是另一个局面。
他想起了昨日消息,道:“你打发人去伊桑阿府上吊唁?”
九阿哥老实说了打发人送人参与后续之事,道:“也是儿子瞎操心,伊都立年岁再小,也不是庶子,还有个尚书老丈人,不是两个哥哥想要欺负就欺负的。”
他没有掩饰对伊都立的照顾,称赞道:“没有勋贵子弟的毛病,踏实能干,国语也好,本应该是翰林苗子,家里太着急了,去年就给补了差事,儿子爱其才……”
说到这里,他想着曹顺昨天的禀告,还是忍不住告了一状,道:“也是可怜,这人心都势利,我就不信索额图风光时,他们敢欺负幼弟,只许他跪灵,不让他主丧……”
康熙面上带了冷肃。
他厌恶索额图,可也不是随意迁怒的人。
容不下伊桑阿,不单单是因他是索额图的女婿,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给幼子定了马尔汉的女儿。
这门亲事,虽说是伊桑阿夫人定的,可是伊桑阿默认了,就是一种妥协。
原本不群不党的伊桑阿,也偏向“太子党”。
因这个,康熙自然对伊都立也没有好感。
只是他也有幼子……
如今他对太子的不满,就有太子不友爱弟弟的缘故。
太子被捧的太高了,对弟弟们还没有对外戚亲近。
在太子眼中,将大阿哥当成对手,这个康熙并不恼。
可是太子也没有将其他皇子当成手足兄弟,这个就让康熙很是失望。
将心比心的缘故,康熙也就有些明白伊桑阿对幼子亲事妥协的原因。
伊桑阿是知天命之年才得了老来子,跟前头的儿子差了三十来岁,没有什么手足之情,以后还是要靠外家。
那样的话,择一门跟外家亲近的亲事,也算是人之常情。
人死如灯灭。
康熙对伊桑阿的怨愤少了许多。
他看了眼炕桌上的折子,是礼部的折子,说的就是致仕大学士伊桑阿治丧与谥号之事……
*
清溪书屋外。
十四阿哥看着怀表,神色微妙。
本以为从五阿哥开始,后头的哥哥们见驾时间会越来越短。
可实际上,短的只有五阿哥跟七阿哥。
八阿哥是一刻钟,九阿哥也快一刻钟,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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