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户部就张贴了公告,想要参加户部竞买的人可以报名交押金排号。
不是什么人都能竞买的。
限于职官人家,要交五百两的押金才能排号。
到时候暗标竞价,要是竞买成功,不付尾款的话,押金罚没,列入户部禁买名单,不允许再参加户部官卖之事。
今日开始牌号,十日为期,等到十月十一,就在户部排房正式竞卖。
九阿哥又闲了,百无聊赖,被这熏笼的热气带的,就有些犯困。
他就拿了一本《大清疏例》在脸上盖了,开始补觉。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等到九阿哥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晌午。
十阿哥来了,正坐在炕边,不知在想什么。
九阿哥坐起来,道:“怎么不叫爷一声……”
十阿哥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跟九哥说一声,京城出痘疫了,明儿开始您告假吧,我也不去宗人府了!”
九阿哥吓了一跳,忙道:“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们家的三个小祖宗可还没有种痘。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十阿哥道:“顺天府尹今儿报上来的,南城已经发现二十八例,八旗这里也有了三例……”
九阿哥后悔不迭,道:“今年春天该给丰生他们种痘的!”
十阿哥道:“九哥别担心,紧闭门户,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九阿哥却是难安,道:“不行,我打算给丰生他们种痘,再给四哥去信,告诉他一声,问问他们家的二阿哥与三阿哥要不要种!”
这赶上痘年,死孩子都是寻常事儿。
九阿哥觉得,自己受不了失子之痛,还是提前种痘的好。
这痘疫一出,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好的,总要三五个月的功夫。
贝勒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出入的,防不胜防。
十阿哥听了,也想到了自家的大阿哥。
他的长子快要两生日,话说的不利索,可也能明白好赖。
原本计划明年冬天种痘的,这提前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九阿哥本还想要问问竞买之事,眼下也撇到脑后,跟十阿哥道:“家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咱们赶紧回吧!”
十阿哥点头,兄弟两个就出来。
等到上了马车,九阿哥想起了圣驾出京,小声道:“汗阿玛不会是得了消息,出京避痘去了吧?”
十阿哥摇头道:“不会,汗阿玛跟太子都出过痘,四哥跟十三阿哥也种痘了。”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那应该就是寻常的巡河,就跟前几年老去永定河似的。”
十阿哥:“……”
好一会儿,十阿哥才道:“九哥您想想,汗阿玛去哪里巡河?”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南边啊,山东……”
这还用问么?
北边不是山脉,就是草原,也没有河要治。
这烂泥滩似的黄河下游,正在山东境内。
十阿哥道:“山东除了有黄河,还有泰山。”
九阿哥反应过来,道:“是祭泰山去了啊,明白了,汗阿玛这是安抚太子爷,亲舅舅又流了一个,半点皇亲国戚的体面都没给,安排太子祭泰山,也省的外头人叽叽歪歪。”
十阿哥觉得也是这个原因。
他看着九阿哥道:“汗阿玛对太子到底不一样,换了其他儿子,才不会这样体恤。”
九阿哥撇撇嘴。
谁说不是呢……
只听说有儿子讨好老子的,没听说老子讨好儿子的。
皇家这也是独一份。
不是他们兄弟爱眼气、爱不平,实在是跟太子这个儿子比起来,其他儿子都成了凑数的。
等到了北官房,九阿哥没有立时回府,而是叫马车在四贝勒府跟前停了。
四阿哥不在京,四贝勒府也有两个没有种痘的幼儿。
九阿哥就吩咐何玉柱道:“进去跟四嫂说一声,京城出现痘疫了,我要给四哥写信,问她有没有信捎给四哥。”
何玉柱应声,下去传话去了。
十阿哥思量过后,也决定给长子种痘。
“九哥,要将孩子们送到城外么?还是在贝勒府?”
十阿哥问道。
九阿哥道:“你九嫂的状况,不宜奔波,这孩子们远了,她也不安心,我回去问问你九嫂,看封哪个院子做种痘之所。”
种痘不是说种就种的,还要从钦天监择日子。
然后在太医院那边报备,由专门的痘医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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