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掌柜面色一僵，却是勉强笑道：“公子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鬼道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吕翰霖皱了皱眉，联想之前在通灵中所看到的画面，立时便了然。

看来白发鬼和鬼道人关系很一般，虽然两人有过合作，但多半出于利益，想要白发鬼出于义气答应搭救鬼道人，从而露出破绽，无疑是行不通的。

吕翰霖笑了笑，道：“此刻鬼道人深陷危机，正受到十余位锦衣卫围攻，他本来就身负重伤，又加上双拳难敌四手，若无他人所救，定会落入锦衣卫手中。

我听鬼道人说，他跟白发鬼互相之间颇有嫌隙，若是出于义气，对方一定不肯搭救。

但鬼道人又说了，若他落入锦衣卫手中，一定不加隐瞒，把白发鬼的真实身份坦而告之——要知道，锦衣卫这会儿，正对白发鬼的线索情报求之若渴呢，说不定能争取减刑！”

以上这些话，除了鬼道人是在昨天受到锦衣卫袭击，其他全部都是真实的细节！

掌柜闻言，不疑有他，脸色瞬间扭曲。

“坑队友”这种事情，完全符合他对鬼道人的心理预期！

“这个老狐狸！竟然敢拿这威胁我？！”掌柜气急，怒骂了一声。

但又显得无可奈何。

一番左右挣扎之后，恼火开口道：“鬼道人那家伙现在在哪？”

他刚一出声，却愕然见到身前的吕翰霖突然暴退数步。

与此同时，早在店铺内埋伏的数位锦衣卫，一拥而上，拔出早已藏好的腰刀。

屠旗官更是拿出锦衣卫腰牌，对着宝器轩内其他客人大喝一声：“锦衣卫办事！无关之人速速退去！以免伤及无辜！”

顾客们或是尖叫，或是惊惶，但都立刻离开了店铺，连个能作人质的都没留下。

掌柜站在柜台后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逐渐明白过来自己暴露了。

他额头有汗珠沁出，背后浸湿一片。

怎么可能？到底怎么暴露的？

自己每次动手前都会做好伪装，每次得手后都会小心翼翼做好收尾，不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一丝不苟得如同机械傀儡。

就算有些细节引起了别人怀疑，自己也会很快动手，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难道是鬼道人被抓后，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不对啊，要是鬼道人出卖了自己，锦衣卫为什么要拿着鬼道人的烟斗过来试探自己？费这么大的周章？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在掌柜脑海中潮起潮涌，但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想不通就对了！吕翰霖站在安全的远处，脸色慵懒地看着掌柜陷入沉思，心想你要是能想明白，那我这通灵神通也太不顶用了。

一顿思索未果，掌柜望着靠近自己的锦衣卫们，发出惨然的笑声：

“锦衣卫，好手段！果真是好手段啊！不愧是大明侦察之最，元武大帝的直属亲卫……与锦衣卫为敌，确实不明智！”

他语气中流露出感叹与佩服之意，也流露出枭雄落寞之感。

下一瞬，这个平日里笑容可掬、深藏不露的掌柜，从背后的货架上拿起兵刃，脸上露出杀手的果决狠辣神色：

“动手吧！”

“这是我最后的杀戮了！”

眼见战斗即将发生，十米之外，吕翰霖早已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地淡入了人群当中。

毕竟他是没有修为的非战斗人员。

砍砍杀杀这种有伤风化、不太文明的事情，还是交给头儿和一众同僚去做就好了。

作为本次案件的智商担当，他的功劳反正是不会缺的。

“这次案件之后，我便凑足了两次功勋，足以兑换武者道的筑基功法了。”吕翰霖心中舒了口气。

当然，获得筑基功法，和练成功法、武道入品，是两码事。

而武道入品，和最后是否真的能通过南镇抚司的清查，又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