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对此疑惑不解:“我也由此想到了一个问题,整个宇宙如此多的文明,怎么可能就没有一个文明路过您所处的星域呢?他们难道看不到您的母星吗?”
阮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似乎没有特别合理的解释:
之前林德的目的地也是太阳系,他的母文明是探索性文明,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他们的整个文明为乌托邦式,每个文明成员都可以探索无尽的宇宙。
如果一个文明具备了非常强的观测能力,应该还能看到掩星的现象。
再譬如商业帝国类文明,他们可能没有固定的居所,游览各个恒星系,与各个文明交易。
所以说,几千年以来怎么可能就没有一个文明路过呢?还说是他们无法抵达太阳系内部?
阮林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走向了开放式厨房,拿起了一个壶状容器。
“在我们母星上有一种名为鸳鸯壶的用具,在它中间有一个隔断,将整个壶一分为二。”
阮林用一根手指平放在了容器中间。
“举一个你们很熟悉的例子,这个壶可以一边装珀尼,一边装水,只要调整瓶盖的松紧和戳洞的位置,就可以控制液体流况。
我可以让它流出珀尼,也可以让它流出水。”
图赞叹不已:“您这个例子很容易理解。”
坎也说道:“您的意思是,这个屏障不仅屏蔽了内部、外部的有效信息,它还模拟出了另一个星域?这就宛如您刚刚举的例子,您的文明生活在珀尼一侧,别的文明路过的是水一侧。
就算别的文明登陆这8颗行星,也不是您所在的那一侧?”
在他说完自己的推测后,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一可能,再一次与图面面相觑。
阮林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你所说的,我将其命名为叠加状态小宇宙,第二种可能就是,别的文明可以观测到我们星域的内部情况,但他们无法进入内部。”
在这个地下房间内,三个智慧生物,两个不同的文明种族舍弃了一切偏见与傲慢,同时推测着同一个可能。
阮林也在心中叹道:要是有一天银河系能变成这样就好了,不同文明种族不计前嫌,共同扶持发展,合理安排各文明的殖民区域。
阮林拍了拍手:“好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了!我想听听你们文明的故事。”
坎与图重新回到了沙发上,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们文明的祖先最开始存活于远夕星的中间地带,那里被我们称为远生线,远生线的生存区域实在太小了!左右两侧都不适应居住。
我们的祖先形成了无数个小型居住地,由此,我们文明开始了无数次的战争,仅仅为了那一点土地。这个混战的时代被我们称为混沌光,在“混沌光”时代末期,我们所有文明成员情绪无比低落,他们彷佛都失去了可以奋斗的目标。
在某一天,他们仰望起了星空,他们也在这一刻,感到了无尽的孤独。
“混沌光”时代就这样结尾了,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感受到了空虚与孤独,他们把目光放向了远方。
“远光”也是我们祖先所想表达的,把光亮传播到宇宙的最远方,以此证明我们文明并不是孤独的。
在我们的祖先掌握了观测技术后,我们就并不满足于远夕星的远生线了,我们需要争取阳光下的土地!
随后的时代被我们称为“希望年代”,我们经历了史无前例的科技进步,无数种科研技术就此产生,我们在靠向恒星的一侧修筑起了巨大的天顶,我们可以放心生活在天顶之下了。
在随后,环境改造技术也由此诞生,我们开始对天顶之下的土地进行改造,我们的建筑物每天都在增加,我们整个文明都走上了正轨。”
看来每个文明发展到一定地步,都会经历“技术大爆炸”时代,这如同是新手期过后的奖励。
图主动为坎倒了一杯珀尼,他随后一饮而下,继续说道:
“在我们的祖先安定下来之后,他们又不想止步于此,他们又盯上了远夕星的另一侧,在随后的9000远光间里,对另一侧也进行了改造。至此,我们整个母星的任何一处都适合我们居住了。
之前混沌光时代的孤独症状再次出现,我们文明将它称为宇宙孤独症。我们开始孜孜不倦地朝向宇宙发送消息,就算没有收到过一次回复,我们仍旧没有放弃。”
阮林点了点头:“稍微打断你一下,我很好奇你们的文明制度以及社会情况。”
坎缓缓说道:“在我们还未跨出母星时,我们的文明制度为共同管理制。着重于无货币的概念,这也为我们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虽然我们无法制造出攻击类型的舰船,但我们制造出了可供承载文明成员的舰船,只不过,飞行速度太慢了。
他们抵达远夕星附近的行星后,无不惊叹于资源的富饶。
在对另外两颗行星进行殖民后,我们的文明制度彻底进入到了计时制。每个文明成员各司其职,只要达成了工作时长,那么他就不会有任何物质上的担忧。
无论是住所、食物、出行、穿着。
依靠着三颗星球,我们并不操心资源耗尽的那一天。同时,文明成员的子嗣一旦出生,就必须送往教育所,接受集中教育,这避免了家庭教育失败的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一出生就不知道父母,我们只有一个身份:远光文明成员。”
说到最后,坎与图也不禁潸然泪下。
纵然他们以前无比富饶,不需要担心物质供给,他们已经实现了终极目标共产主义,没有阶级之分,每个成员都只有一个身份,劳动三大差别已经消灭,采取“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分配原则。
但现在,他们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