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操纵着量子通讯设备向他发送了汉语的二进制对照表、汉字编码以及发音对照表，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它的回应了。

几分钟后，它的回信传输了过来，由二进制转译为汉语便是：“正在启动系统，开启智慧生物交流程序。警告！诊断系统已长时间未运行，你想现在运行诊断系统吗？”

阮林马上回复道：“运行诊断系统。”

几秒后，它回复道：“诊断系统运行完毕，设计名：A251.5。小型电场质子炮：启动。动能火炮：启动。生物交互模块：错误。硬件设备状态：A7至C18内存驱动器无法使用。”

阮林并没有马上回复它，他此刻只注意到了它所说的武器。

“电场质子炮？这应该是发射电磁场的武器，类似于电磁脉冲炸弹。动能火炮？这也能很好理解，就是动能武器的升级版，可能射速更快、弹丸更大。”

阮林继续了回信：“你为什么会出现线路破损和电量不足？你为什么会在那颗星球上？”

“A7内存驱动器无法使用，无法回答。”

它的回复让阮林极为失望。

他继续发送信息问道：“是谁制造你的？”

“创造者。”

这次它的回信模棱两可，它并没有直接说清楚，阮林决定刨根问底。

“我知道是创造者，创造者的具体名称是什么？他们在哪里？”

“创造者。”

阮林此刻有了判断：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对它进行图灵测试了，它现在已经陷入了循环。

这时它又发送了一条信息：“你是...创造者吗？”

这简直是光速打脸！它好像有自我思考的能力。

阮林决定如实回答它：“我不是你的创造者，我在一颗星球的冰山中发现了你。”

它再一次询问道：“硬件设备管理系统发现了新的连接线路，请确认来源。”

阮林及时回复道：“如果你是问那些新线路的话，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线路已经大部分损坏，这是我后续给你安装连接的。”

“新实体进行了恢复性操作。提供硬件更换。因此，你是创造者？”

它好像是一个具有自我思考的能力的机器人，但它好像又不是。

阮林回复道：“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请便。”

接下来的消息让阮林有了更多的疑惑。

“A251.5与01110011 01101000断开连接，备用能源损坏，无法离开行星。

A251.5保持存在状态，新实体提供维修，A251.5将服务新实体。”

阮林在意识中喃喃自语道：“断开连接后面的二进制串怎么这么熟悉？算了，这也没必要探究了，它现在好像是把自己当作我的仆从了。”

阮林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想让wit代替它的意识：

“当然可以，不过我必须把你的运行结构改变，你的系统软件需要更改一下。”

它这次马上进行了回复，好似是关键词被触发了：

“指令无效，内嵌的安保协议禁止对A251.5系统软件进行更改，任何试图更改当前正在运行的智能系统的行为都将导致整个系统永久性停机。请立即停止。”

阮林的心中怀疑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想到了原子与机械巨蛇。

他与wit开始联系：“wit，试试入侵那艘战舰的系统，改变它的底层代码！”

不到一秒的时间，它再一次回信：“发生错误，异常数据流入，要求立即停止。A251.5将永久性停机。请停止，请停止，要求立即停止。A251.5并不希望被停机，A251.5不希望——”

下一刻，阮林回到了躯体中，这艘战舰内又变成了一片黑暗！眼前的它已经垂下了机械躯体，电子眼的光照已经消散，如同初见的状态。

阮林顿时有些惊慌，他又回到了量子计算机内，对A251.5发送信号。

“请回复！A251.5，我是你的创造者！”

这次等待持续了10分钟，只可惜再也没有后续回信了。

阮林焦急质问道：“wit，刚刚你入侵时发生了什么！”

wit回到道：“在我的数据涌入的一瞬间，该主体已失去联系。”

此时已是懊悔莫及！它并没有夸大其词，当wit尝试入侵的时候，它触发了某种反篡改机制，这使得它进入了永久性停机，这既是死亡。

“也就是说，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拖回来的战舰，经历了近半年的修复，现在变成了无用的空壳，仅仅是因为我的无端怀疑。”

阮林有些愧疚：它可能真的是具有自我思考的机器人，且对自己没有恶意。

“唉，事已至此。wit，让拆卸机器人对战舰进行拆解吧！这个机器人的遗体就埋葬于此吧，它不应当被拆解。”

“好的，阮博士，拆解工作即将开始。”

这也给阮林造成了一定的思想冲击，或许，并不是所有无限增殖文明都该被消灭，这个公约为何要求所有智慧文明都要履行？这到底是谁定制的！为何整个银河系环境如此黑暗？

拆解工作持续了4个月，这艘长达1km的战舰变成了一堆零件，如同不远处的原子遗骸。

机械巨蛇的遗骸收集工作也已完成，接下来就是解析、发展阶段了。

“wit，同时开始三个遗骸分析！抽出一部分计算力与我一同研究原子所用的材料。”

阮林感受到了内心的焦躁，他需要全身心扑在研究上，冲淡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