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咱们咋会不能自在了?”心急的孟启田帮大家问出来心里话。
见几个孩子都看着自己,孟庆平也没有藏私,就把他知道的关外的事说了起来。
“出了关第一座城就是锦城。”
“锦城?我…。”孟玉堂想说,他听祖父说过。可他想起来祖父和二叔祖父之间的关系,就微顿之后没有在说下去。
孟庆平没有被孟玉堂的话打扰,接着继续说道:“锦城被称为关外第一城,也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哦,孟爷爷,我爹爹好像离你说的锦城不远。”齐贺忽然想起来,他爹有一次在信里提到过他驻守的地方。
“那好啊,齐小子很快就要见到你爹爹了。”
“嗯。”听说就要见到爹爹了,齐贺脸上的笑容肆意飞扬,瞬间就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路上,宇儿总是听到有人提起齐哥找爹爹的事。这会儿听到齐哥就要见到爹爹了,他替齐哥高兴的同时,又很是不舍:“齐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齐哥也不想和宇儿分开。”确切地说,齐贺不想和孟爷爷一家分开。
他舍不得孟爷爷,舍不得傅妹妹,也舍不得宇儿,还有傅叔和傅婶。
孟庆平也舍不得这个孩子,在他心里齐贺就和他大孙子没啥区别。“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说这句话时候,语气里是浓浓的伤感。
大家都沉默了,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江头儿见他们还没到关外,就开始难分难舍了,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孟二哥,我到有个主意,应该可行。”
“啥主意,江爷爷你快说出来给我们听听。”齐贺比孟爷爷还着急。
“你个嘎小子,着啥急,咱们现在还没出关呢。”
“那也着急,江爷爷你快说呀。”齐贺焦急的心态是不能等了,他现在就要知道。
江头儿见大家都用希翼的眼神看着他,就跟他们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齐小子他爹不是把总么,他是有权利挑人的。何况孟二哥你们那一房并不是流放,只要咱们和齐小子他爹说一声,让他帮你们落户籍,也算是有个照应。”
“江爷爷,咱们就这么办了。”齐贺觉得江爷爷说的挺好,他也觉得好,到时候他又可以和孟爷爷一家天天见面了,他可以天天去找傅妹妹和宇儿。
孟庆平父子俩听了江头儿的提议也很满意,他们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老早就听说过关外的民风虽纯朴也彪悍,他们这一家有个熟人照看,当然是求之不得。
他们这里说定了,孟启山兄弟俩就把齐贺拽到了旁边。
看着兄弟俩热络的眼神儿,齐贺就猜到他们想说啥。果然,他猜的没错。
孟启山先开口了,“齐贺,咱们兄弟求你了,只要能让齐把总留下咱们一家子,咱们兄弟两个,不,是咱们兄弟三个,以后一定对你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齐贺还没等回话,就见可儿蹭过来。仰着小脸儿,萌哒哒的大眼睛里含着水雾,“齐哥,可儿也想求你,求你把我爹娘留下来,好不好。”
小丫头平日里胆子很小,说话的声音也很小,这会儿是仗着胆子和对爹娘的一片热忱同齐贺说话。
齐贺没有想到,自从江爷爷说了那些话,除了孟爷爷一家,其他人对待他的态度全变了。他更没有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语的小不点儿也来求他,他晕乎乎的有点儿上头。
可儿见齐贺不说话,以为齐哥不答应,当即就撇撇嘴要哭。
齐贺:“停,你不能哭啊,不然我就不答应去我爹那里给你们求情了。”
“可儿,不能哭啊。”启仁离可儿最近,忙伸出小手捂住了可儿的嘴。
“…”可儿呆愣了一小会儿,才回过味来,齐哥答应了,她用力的扒拉开启仁叔叔的手,红着小脸儿奶声奶气的给齐贺道谢。
“齐哥,帮帮我和我娘,以后我随你差遣。”
众人没有想到,时常爱脸红的孟玉洛也有口齿伶俐的时候,语气里的刚毅果断,让见证他成长的人纷纷点头赞同。
有这一路同行的交情,齐贺没有迟疑很快就答应了。
就像傅妹妹说的,流放路上的艰辛,让他们分外珍惜他们之间建立的友谊。
他们都是他的伙伴,他只要有这个能力,就会帮他们。
等别人都说完了,孟玉堂才有些局促不安的靠了过来。
“齐哥,我…”孟玉堂不晓得怎么说,毕竟他和别人的情形不一样,人家都是被他们一家牵连的。
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祸首元凶,所以他不好意思开口求齐贺。
齐贺也从孟爷爷和傅妹妹那里听到过一些事情,孟启山他们求他的时候,他没有犹豫,表示只要他能帮忙,他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到了孟玉堂这里,他却不敢说同样的话。
孟玉堂也晓得他的情况和那几位不一样,他开口说出来也没抱啥希望,纯粹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能给自己找条出路更好,要是不能他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说自己尽力了。
齐贺也没有敷衍孟玉堂,而是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我会问我爹的,至于结果如何,我不知道。”
说完这些,齐贺盯着孟玉堂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下去,“我不能让我爹犯法。”
跟着江爷爷他们走了一路,孟氏族人的境遇也尽数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是罪有应得,但其中不乏也有很多无辜,就像孟爷爷一家。
他问过孟爷爷,为啥孟爷爷那么好的人也会随着孟氏族人去辽东。虽然说的好听一点,孟爷爷一家是迁徙,可这一路的艰难却一点都不少。
当时孟爷爷苦笑着给他解释,这叫:连坐。就是一个人犯罪,一家子跟着遭殃。孟国公府的人作恶多端草菅人命,皇上判决孟国公同长子秋后问斩,其他孟氏族人全部流放辽东。
齐贺听孟爷爷说完,心里就对这个刑罚起了敬畏之心。他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不能犯罪,也不会让他爹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