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好奇这个水瓶子是什么材质做的,既透明又轻便,是盛水的好东西,只是小了点,要是再大一些就更好了,能多装一些水。
齐贺见还有水,就更乐呵了,他可不管这水是哪来的,他只管喝就行了。
这不,他伸手就接过来,先让小宇喝,然后他喝,最后递给孟爷爷喝。
这连吃带喝的下来,齐贺觉得自己真活了,伸个懒腰往地下一躺,转眼就睡着了。
吃饱了,喝足了,宇儿也困了,靠在祖父的身上也打起了瞌睡。
孟庆平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伸手摸了摸孙女儿不在光滑的头发,颤抖着声音,小声的问道:“慈儿,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祖父,这些东西都是老婆婆给的。”
“老婆婆?”
“嗯。”傅心慈不等祖父再问,就把自己编好的说词说了出来。
“祖父,我昏迷的时候,看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说,她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神明,偶然路过这里,看见守护这个年代的神明在打瞌睡。”
傅心慈说到这儿,有些心虚的打了一个激灵,立刻想起来那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她瑟缩了一下脖子,立马在心底里默默的念叨起来:“各路神明,千万莫怪,小女子出来贵地,为了生存实属不易,有做错的地方,请各位神明莫怪,莫怪。”
孟庆平听了孙女儿的话,也吓了一跳,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半晌才开口追问出来一句:“慈儿,真的有来自于千年之后的神明?”
“有呀。她老人家还说祖父是好人,她不能让好人受太多的磨难,寒了心,就想帮衬咱们一二。”
“那位神明说,要帮衬咱们?”
“是呀。她老人家还说,她是千年以后才能正式上任的神明,要是提早出现了,会被老天爷惩罚。为了避免被惩罚,她只能偷偷的帮衬咱们。”为了让祖父信服,傅心慈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小了。
听孙女儿说完,孟庆平虽然有些半信半疑,可那颗逐渐变冷的心,仿佛又温暖起来。
傅心慈见祖父听进去了,没有完全怀疑,就说的更顺溜了:“祖父您看,她老人家拿给咱们的东西,都是咱们以前根本没有见过的。老婆婆说了,这些都是千年以后才能问世的。”
“哦。”孟庆平听孙女儿说完,联想到他们刚刚吃喝过的东西,在仔细的思量一番。如果那些东西是千年之后才能出现的,就解释的通了。
傅心慈把自己编好的说词,尽量的用一个八岁小女孩的口吻巧妙的陈述完了。
见祖父不说话,她也不吭声了。她知道自己编的故事耸人听闻,她要给祖父消化的时间。
孟庆平却没有沉默很久,就压低了声音叮嘱孙女儿:“慈儿,这件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你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别向神明伸手讨要东西。”
孟庆平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惴惴不安的。他已经年过半百,知天命之年,世间的尔虞我诈看的多了。
人也好,神明也罢,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他怕那位神明到最后给孙女儿出难题,他们做不到,孙女儿会被反噬。
他不想孙女儿小小年纪,去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痛。
傅心慈隐隐的猜到祖父的顾虑,暖心之余,就故作轻松接着说道:“那位老婆婆还说了,只要咱们不做恶事,力所能及的帮助需要咱们帮助的人,她老人家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咱们走出困境。”
“慈儿,神明真的这么说?”多年的心如止水,孟庆平的语气里只有熟人才能听出来的波澜。
他老了,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两个孙儿能够好好的活下去,长大成人,这样他才能对得起老妻和儿子儿媳。
“嗯。”小姑娘应声而答,暗夜里没人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慧黠。
在困境中,还能保持本心,拥有一份善良,这一点孟庆平是能做到的,不为别人,就是为了两个孙儿他也能做到。
傅心慈见祖父不在怀疑,就把喝光水的空瓶子收进了空间,又往祖父背在身上水囊里灌满了水。然后才安心的躺在宇儿旁边,沉沉的睡去。
夏天的夜本来就短,对于急着赶路的人,更是眨眼即逝。
傅心慈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就被祖父叫醒了。
“慈儿,宇儿,齐小子,起来了。”
“嗯。”
“嗯。”
“唔。”
末世生存的一年多,傅心慈的警觉性很高,祖父只唤了一声,她的眼睛就睁开了,身体也呈戒备状态,盯着不远处江头儿吆喝的方向。
难得,小小的宇儿也懂事的随着姐姐爬起来,就是齐贺也一脸懵圈的坐起身子,不停的揉着眼睛。他也不管孟氏族人乱糟糟的声音,嘴里就开始大声的嘟囔开了。
“江爷爷,咱们明明刚躺下,咋这么快就起来了?”
见那个嘎小子问自己,江头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揉了揉夜里睡的并不舒坦的脖颈,才苦笑着回答:“江爷爷也想躺到日上三竿,可想想这鬼天气,在瞅瞅这些气死人不偿命孟家人,咱们还是提早上路的好。不然啊,等日头毒的时辰,还不得晒死在路上。”
“哦。”
江头儿同齐贺说完了,立刻换上一副凌厉的眼神,盯着孟氏族人混乱爬起来的方向,大声的呵斥道:“孟家的人,都给老子听好了,今儿你们再磨磨蹭蹭的,你们之中就得有人成为这官道旁的孤魂野鬼。”
江头儿的话落,孟氏族人那边有片刻的无声,接着就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出来:“江头儿的话,大家都记住了,那几个身娇肉贵的,今儿要是再拖咱们后腿,就别怪咱们不讲情份,把你们扔出去喂野狗。”
孟氏族人本是依附着国公府生存的,国公府风光的时候,他们也没少招摇,更有人倚仗着国公府的权势欺压百姓。
如今国公府倒台了,他们被牵连一点儿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