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燕忘情和李光弼等人都没有入眠,他们也睡不着,依照他们的推测,狼牙军的攻击一定会在明日展开,现在太原城内守军正在全力准备防御,以及远程攻城器械等。与此同时,燕忘情派人送信给最近的苍云军刘成,让他准备率领自己的七千兵马前来援助太原城,燕忘情很明白,只要战斗开始,天策府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只要他们也来支援,就有机会守下太原城。
李光弼和刘雨豪二人一起登上朝曦门,看着四周,演练了多次狼牙军会进攻的路线,东城的内城两侧都靠近护城河汾河,不可能是狼牙军进攻的目标,那么只有可能强攻朝曦门大门和大门左右两侧,所以他们连夜在两侧城楼准备好石头和滚木等,只要狼牙兵靠云梯上来,就可以阻拦他们一段时间。同时,正门附近准备好三百弓箭手隐藏起来,一旦战斗开始,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将三千支箭全部射向狼牙军。
“李将军,我们这边应该问题不会太大,西城的两个城门防守您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你大姐亲自去了,而且她让刘成的部队隐藏在北方赤塘关附近,那里是狼牙军绕行的必经之路,只要发现狼牙军,刘成就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所以西城重点在迎泽门,那里离洛阳过来的方向太近,有燕副将军安排,问题也应该不大,这朝曦门,才是重中之重啊。”
刘雨豪看了看城门外,夜色下的太原城安静祥和,月色有些昏暗,甚至看不到五十米之外的道路,他紧握自己手中的长刀,叹道。
“李将军,雁门关是中原腹地最后一道防线,而这道防线,由我玄甲将士用血肉所担,由薛家军用世代守护。而现在,末将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太原城前,我玄甲将士不会退后半步,大姐是我们这个小队的旗帜,苍云的旗帜,永远不会倒下。”
李光弼何尝不明白,刘雨豪的这番话,就像是明知自己会死之前的遗言,他和薛值的关系很好,也明白薛值所统领的薛家军、玄甲军皆不是怕死之辈,薛值可以在雁门关守护至今日,那么玄甲军便可以为了中原任何一寸土地战至身亡,这不是因为他们傻,或许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衷心大唐,是因为,此乃玄甲军魂。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每一位太原守军脸上,也照在燕忘情、李光弼等人心里,这一刻,他们开始隐藏在城楼上,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阵沙尘袭来。所有人都一夜未眠,可是现在的他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十足的精神,在漫长的等待中,燕忘情看到了一个稚嫩的孩子,她看向李光弼,因为她认出了那个男孩,李光弼的独子,李隺。
“李将军,您这是…”
“啥也别说了,军人的孩子,没有怕死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十五岁上阵,难道我李光弼的孩子就不行?他自己明白,也理解。”
看着李光弼的苦笑和无奈,燕忘情不再说下去,她知道,大唐,亏欠了这些孩子的未来,同时也感叹战争带来的残酷无情,以及那种无可奈何。
太阳渐渐爬上南方,此时已然是巳时三刻,沙叱博带领五万大军,也终于出现在太原城五里外的位置,他转头道。
“沙副统领,你带人先行,我缓缓进之,在太原城三里处为你掠阵。”
沙叱乎点了点头,带着五千兵马冲向了太原城,离太原城还有一里之时,发现城门口只有几个守城兵,沙叱乎命令手下冲进去,守城小兵远远看到军队,急忙跑进城内关上了城门,沙叱乎停在太原城门口,大喝道。
“你们守城的是谁,快快出来头像,爷爷饶你们不死,大唐气数已尽,该是我们胡人的天下了,快快出城头像,否则爷爷冲上去,定斩了你们下酒。”
沙叱乎一直不停的在城门口骂阵,李光弼挥了挥手,命令弓箭手准备,随着他大手一挥,突然,城门上突然冒出无数人影。同时无数支箭矢呼啸而来,宛若雨点一般,沙叱乎大喊不妙,一边命人撑起盾牌,一边向后撤退,就连他自己都从马上跳了下来。按照李光弼的吩咐,三千支箭全部射完之后,沙叱乎的先锋部队也撤出了一里之外,差不多损失了四百多人,还有几十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沙叱乎命人给沙叱博报信,告诉他们中计的消息,后者听了之后,拍了拍脑袋。
“娘的,我说出来的时候问那个村长怎么少了那么多人,还他娘的骗我说去买食材,不行,今天必须拿下太原城,封将军,你亲自带领一万五千兵马增援沙副统领,强攻太原城!”
封常清奉命带着人马前来与沙叱乎汇合,并将那个所谓的小燕的事告诉了他之后,他便也明白了,不过眼前攻城要紧,顾不得其他。而后按照封常清的安排,从正门左右两侧各安排五千兵马靠云梯登上城门,正面九千多兵马撞开城门同时攀登云梯,强行攻城。
战斗一瞬间便开始了,朝曦门两侧都有狼牙兵搭上来的云梯,而太原城的守军则依靠石头和滚木等重物砸向爬上来的狼牙兵。正门是数十人推过来的攻城车,同时还有云梯搭上来,而太原守军早就准备好了强弩车和投石车,城门两侧有两个凸起来的高台那里可以安放强弩车,而投石车则是在城内投放。
不得不说,强弩和投石的威力很大,可以给狼牙兵带来很大的困扰,同时加上太原城守军事先有安排好,想从云梯上来的狼牙兵就更加困难了,此时倒在城脚的狼牙兵就不计其数,沙叱乎看不下去了,他们中计之后方寸太乱,如果再行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好鸣金收兵,撤离了太原城。
见到狼牙军撤离,李光弼也算松了一口气,这次狼牙军猝不及防,进攻不过一个时辰便撤退,是他们计策得到的收益,如果下一次他们准备好,可就不好应对了,毕竟太原守军不过两万左右,狼牙军此战损失大约一千八百人左右,还是他们人数的两倍,可是对于李光弼他们来说,此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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