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息,就见梁章身后,走来一众人,其中最挑眼的,当属一抹傲岸至极的妖娆身影。
果然是风染画!
电闪雷鸣间,凤璃想了个透彻,她眼神如冰盯在梁章身上,森然道:
“梁章,你敢出卖我!”
梁章红着眼,扯开一抹讥诮,“你骗了我十几年!给我戴了十几年绿帽子!让我梁章替你养子养女!我为什么不敢出卖你!”
骤地,凤璃脸色一刹灰白,他怎么知道?此事瞒了十几年无人知晓,未留一丝痕迹,怎么会有人知道!
随之赶来的凤子钰、梁子晨被父亲的话,撞得愣了神。
“你……你胡说!”凤璃瞧见儿子,心神渐定,狡辩道,“莫不是你也被妖女蛊惑了心智!”
凤子钰、梁子晨兄弟二人伤心欲绝,对着父亲痛诉:“父亲,你怎可污蔑母亲!污儿子名声!”
梁章看了一眼兄弟二人,慢慢地垂下眼眸,他也曾将两人当心肝般痛爱教导,第一次握笔、第一次骑马……都是他手把手一点一点教导。
一旁的风染画无心听他们一家纠缠,她母亲堂堂皇太女,被人陷害流落他国,有家不能归,寻家无路走,最后生生被毒药耗掉性命!
她没了母亲,被人如草芥困在后院,破衣冷食是常态,最后还被人丢去冲喜换银子!
大哥风尘绝本该鲜衣怒马少年郎,却被毒药害了身体,如痴儿没有慧根,自小被人视为灾星丢弃在寺庙!
“呵,少觉寺的一诲大师,我娘曾经的凤卫之首甄平,凤璃公主不会陌生吧?瞧我说的,听说一诲大师就在此地。”风染画眼神如冰,满脸傲慢,仿若戏耍着猎物的捕食者。
凤璃望着风染画一脸惊悚。
“很惊讶我知道?”风染画笑了笑,揭秘道,“还得多谢一诲大师将我大哥带到玄月,才有窥见真相的机会。”
“什么!那个傻子还活着!不是死了吗?”凤璃不敢置信,“一诲!”
一诲大师武功高强,本可逃脱,但是望着凤子钰、梁子晨兄弟两,他长叹一声:
“贫僧有罪!璃儿,收手吧。”
凤璃顺着一诲的目光,看着垂死挣扎的随从被风染画和梁章的人,一个一个拿下,她心生绝望。
可她离王权霸业就一步之遥,就此没了希望,她何曾甘心!
“不!皇位是我的!玄月国是我的!”
风染画面无表情地睨视她,“绑了!”
不过一刻钟,大军赶至,圣皇听了来笼去脉,指着堂下一诲大师,沉声道:
“我卿儿自小聪慧过人,如何流落十数载不曾给只言片语,原来是你这个叛徒!枉我卿儿将你脱离苦海,视同兄长般,习字练武!你怎敢?!”
一诲大师缓缓低头,脑海中闪过笑靥如花的九卿殿下。
“甄平,母上允我花三年时间周游列国,大燕富饶,东胡强兵……我们一道去看看,待归来我一定勤勉治国,玄月一定会比大燕更富饶、比东胡兵强马壮!”
都怪那一夜,那一夜的酒有问题,那一夜的月色有问题……稀里糊涂的,他一个暗卫与尊贵的凤璃公主有了首尾!
不过一夜,凤璃公主怀有身孕!
一切就变了!
凤璃见一诲大师一脸悔意,她何尝不知他所想,要不然怎会留下凤九卿一儿一女性命,还将凤九卿的傻儿子从小养大!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眼里只有凤九卿!凤璃一脸怨毒,眼神变得疯狂而狰狞,“卿儿?好一个卿儿,她还不是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圣皇攥着玉骨杖,深吸了几口气,“将逆臣押入大牢!”
自此,玄月十日政变,自凤璃公主死后,落下帷幕。
圣皇不日颁下圣旨,册立凤灵儿为皇太孙,凤染画为摄政长公主。
消息传到东胡,东胡前皇后之子元野,也就是昔日白七,他望着韩谨砚,眉心处皱出刻痕。
“你为了绝我的心思,竟然亲自带兵助我?”
韩谨砚哪里放心画儿带人回玄月,他早巴不得跟着画儿,寸步不离。
奈何画儿担心这小子没命了,一听说他被围困一月有余,又是调兵、又是集结粮草……他本在边境巡视,见此情况,不如亲自跑一趟。
他前脚刚去东胡,画儿后脚带人去了玄月。
想到此,他狠不得捏断元野的脖子,然,他才不会将画儿担忧他之事宣之于口。
他神色平静,淡声道:
“我助你登位,你我盟约,你在世一日,东胡一日不得兵犯大燕!”
元野舌尖舔了舔后槽牙,苍凉一笑,“谢了!”
万民国泰民安,是她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
同年十一月,东胡结束内战,元野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