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不怕死,尤其是孙虎臣先被割了舌头,而后又斩首示众。
那文官也不啰嗦,为求一条活路,当即道出了机密情报来。
“殿下,官家封了陈友谅做秦王,授了上柱国,打算移驾瓜洲,三日之后便会经过扬子津,若殿下想救官家,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们真有机会能把皇帝救回来。
悲的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官家封了陈友谅做秦王和上柱国,陈友谅就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卓和曹操。
秦王之号可不是随便能封的,在大夏的历史上,唯有皇储才有机会受封秦王,即便是太子赵宁,也只是受封晋王,档次比秦王要低。
本以为是系统要把奖励送到嘴边,没想到却是个烫手的山芋。
没有皇帝在身边,赵宁可以依靠系统为所欲为,可一旦把皇帝老儿救回来,赵宁就再没可能当家做主。
皇帝赵长垣就是个窝囊废,偌大个帝国让他折腾得只剩下个扬州孤城,再救回来也无非再失败一次罢了。
可这文官已经把情报说出来了,若不去救皇帝,根本说不过去。
“可知道护驾的是谁?”
说是护驾,其实就是押解,陈友谅想把皇帝押到瓜洲,何尝不是给扬州施压?
瓜洲距离扬州不远,走的又是水路,必然经过扬子津,分明就是将皇帝当成诱饵,就算这文官没有泄露机密,相信陈友谅的贼军也会故意散播这条情报。
“是……是张定边……”
张定边!
这可是陈友谅麾下的第一猛将!
李庭芝也大皱眉头,朝赵宁投来询问的目光。
赵宁沉思了片刻,朝李庭芝下令道:“把探子全都撒到扬子津沿岸,一旦船队出现,务必第一时间回报。”
这是权宜的做法,李庭芝也心领神会,下令派出了探子。
“殿下,这人该如何处置?”
李庭芝指了指仍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文官。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挂在城头三天再说吧。”
赵宁想做到赏罚分明,况且此人带回来皇帝的情报,如果把他杀了,有心之人会认为赵宁不希望皇帝回归。
李庭芝早已见惯了这些,也不啰嗦,当即下令,让人剥去衣服悬城示众。
然而此时,李纲却站了出来:“殿下,此人能跟着孙虎臣来传旨,又穿我朝官服,还带回来了情报,如果再罚他,此人必不甘心,所谓赏不服人,罚不甘心,毕生叛乱,不如饶他一回,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陈文龙是打算跟李纲死磕上了,当即反驳道:“治国之道,惟赏与罚,所谓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殿下做事,要你来教?”
李纲可是三朝太子的老师,他还真就想着教赵宁这个太子做事。
老汉这词可不是中性词,在大夏可是带有歧视贬损之意,李纲顿时也怒了。
“太子殿下的格局万不可局限于扬州城,往后还有更多的人来投靠,此人既是大夏官员,被贼军所俘又非他所愿,如果责罚了他,往后谁还敢来投靠太子殿下?”
“想要匡扶大夏,许是不拘小节,笼络贤才,他好歹是个官员,便只是看牧百姓,也有用武之地,殿下若连这样的人都容不下,又谈何民心?”
“此言谬矣!若殿下赏罚不明,饶了此人,必有人认为殿下听信谗言,亲近小人,这几日好不容易积攒了些好口碑,又要霍霍干净了!”
眼看陈文龙又在辩驳,都快把自己说成轻信奸佞的昏主,赵宁也是头大。
“行了行了,别吵了。”
赵宁揉了揉眉心,朝那文官问道:“你姓甚名谁,官居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