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咋地了?不是洗红薯去了吗?咋看着这么生气?”
“刚刚碰见吴琼那小子,来嘴巴巴个没完,说话难听的要死。”
“活该他这样的死爹死妈。”
“大早晨起来的还煮小米,爹妈留的钱全给他吃完了!败家的玩意了,还不如给我们家棒梗吃。”
贾张氏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淮茹,那小子工作是啥来着?”
“委托店,就是去卖老物件的地方,什么破柜子破碗破衣裳,人家那啥都收。”
“那不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
“工资多少?”
“一个月十八。”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这么说,刚刚还难受的心中瞬间高兴了起来:“那完了,这小子实际连个工人都不是。”
“十八块钱,娶媳妇都没戏,按照他那样造,家都败光,他们家全是完了,算是绝后了。”
“还是我们家棒梗好,以后肯定能成。”
贾张氏抖动着脸的肥肉,笑出了声。
……
这边吴琼煮完小米,刚刚吃了个三分饱。
不过还好,早餐要求没那么高,多喝了两杯水,拿东西直奔委托店。
这年头吃饭没油水,家家户户都是大肚汉,一顿吃几斤真不是开玩笑。
再加吴琼这正赶18岁,个子还没完全定型。
加昨晚喝酒喝多了,现在脑瓜子还有点嗡嗡的。
早晨这半斤小米除了果腹,更多的还是为了养胃。
顺着胡同一路走着,吴琼环顾四周。
60年代的四九城,人民群众还是比较淳朴。
自行车没多少,更多的都是11路。
一辆车这么多钱,平常人家存几年能买的起?
最重要的是,你没工业券,买啥?
一张工业券鸽子市要卖两块钱,就这还是卖方市场,有钱都难买。
一辆自行车要用到十五张工业券,这又提高了买车门槛。
“吴琼,来啦!”
“诶。”
吴琼进入委托店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看着吴琼打着招呼。
“刘师傅,您这来的这么早?”
“早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委托店早点,发挥发挥余热,万一有人早早在这等着呢,你说是不。”
“是这个理。”
吴琼答应着,走到柜台前,环顾四周。
委托店门面不小,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仓库。
但是这里,只有吴琼和这老师傅两人。
要不是吴琼来班,里面就老师傅一个。
“吴琼,我这过来人说句话,你别生气。”
刘广全看着吴琼一眼,摘下自己那副圆形小眼镜擦拭完重新戴:“自个爸妈走了,心里面肯定不好受。”
“这个是人之常情,众所周知的。”
“但是你爸妈更希望你能过的好,吃的好,别受了委屈。”
“宿醉不是啥好习惯,尤其是对于我们这行。”
“虽然我们这不是啥大店,但是这起码是个能吃饭的地,拿着工资,给着粮票。”
“我呢,年纪也大了,这委托店没几个年轻人愿意来。”
“你来,平时班,也跟我多学学,毕竟是门吃饭的手艺,以后我不在这了,这里到时候就要靠你了不是?”
“诶!”
吴琼点着脑袋,看着刘广全:“刘师傅,您放心,我不是摔一跤就爬不起来的人。”
“打今儿起,好好工作。”
“肯定过好日子。”
“这才对嘛,来来来,你大娘早晨就起来蒸的包子,寻思你昨晚又喝酒,早晨没吃饭,给你带两个尝尝,肉的!”
说着刘广全递过来一个饭盒:“年轻人,多吃点,等会有人进店,好好学。”
“刘师傅,这……”
“拿着!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喊刘师傅,不中听,喊大爷,知道不?”